萧宁原主做的那些事情,随便挑出一桩来都是证据。这些消息满城百姓都知道,更不用说萧广。
“二叔身为钦差大臣,常年在京都外忙于公务,没想到对我夫妻二人的事倒很上心。”萧宁悠闲靠坐在床头,眼神中略带了一丝笑意,看上去略有几分嘲讽萧广眉目一动,但依旧笑道:“侄女跟他的事,茶楼酒肆间都在议论。我初入京都,在驿站内休息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议论,好奇之下便在旁边听了个七七八八。”
驿站内都是过往官员还有来往的商旅,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萧宁跟司蕤言的事。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了解到七七八八这个份上。
“侄女还是先养好身子吧,待过几日物证搜集,我再让绾瑛来请你上府。”萧广起身甩了甩袖,同情看了萧宁一眼,叹息摇头。
这入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萧宁已是被叹息了三次。
萧宁眯了眯眼,脸色略微变了变。本来美好的心情,硬是被萧广给搅浑了。房门外的纸窗上,一个人影轻轻闪过。
萧广开门的手略微愣了愣,看到那人影,嘴角暗笑,转过身又是严肃说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侄女可得好自为之。”
“多谢二叔提醒,侄女也不是三岁的孩子,懂得分辨谁是人,谁是鬼!”萧宁见他那虚伪模样,别过头去不看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吐出来。
萧广转眸看向外,犹豫了一下,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庭院中,萧绾瑛坐在一个柳树下,脸色略微有些惶恐。但见到爹上来,她还是起身过去,福身颔首。
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离开了医馆。
萧宁回过眼眸,看向那父女二人。
忽而她眉头微微一蹙。
怎的萧绾瑛的步伐显得很急促。
身为多年的京都第一名女,萧绾瑛的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华贵,每一步都似是规定好了距离,走出那三寸四分的莲花步。
这般踉跄仓皇,她还是第一次见。
萧宁垂眸,神色略有些暗动。
这院子秦甫枫已是都包下来给她静养,外人是绝对进不来的。萧绾瑛刚刚是经历了什么,竟让她维持了多年的高雅都控制不住了。
他叫来了一个小药童,询问方才外面可有发生什么事。
“方才萧大小姐就站在门边上,什么人也没见。”
秦甫枫带来的人,回春堂上下都在小心伺候着。药童虽然离开,但也是在偏屋里坐着并没有完全走开。
“她可是贴着门站的?”萧宁最清楚萧绾瑛的本性,她可不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的大家闺秀,骨子里坏得很。
“是啊,就站在门边贴着,脸色紧张得很,而后又惶恐起来,也不知她是不是听到了大小姐跟萧大人说话了。”药童不过十一二岁,正是天真的时候。
被这么一问,他也是将看到的都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萧宁眉头微微一蹙,忽而想到方才萧广在门口时的停步。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最后那句实在没必要再补说。
她字里行间都在维护司蕤言,萧广也知不可能靠一句话说服他。以他这种官场老手的作风,既然将人证物证都拿出来说了,那又怎会再多废话。
“劳烦给我笔墨纸砚来。”萧宁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
萧家这俩父女心术不正,来这一趟绝对没有好事。尤其是萧绾瑛,偷听了方才的那些话,还不知道要如何煽风点火。
药童见尚书府家的大小姐对他如此客气,满面堆笑也是乐呵呵地帮忙取来了笔墨纸砚,还主动做起了送信人。
宋家老宅内,司蕤言正准备着手调查萧广。
他拆开信件一看,鹰眸中的冷意微起。
“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往外说,这是我跟萧大小姐之间的秘密。”司蕤言给了那药童一枚银子,顺道让他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