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脉象如此,我也不过照实说出。至于何人在大小姐幼年对你投了毒,那就不得而知了。”老大夫说罢,起身就去外面开药方。
萧宁目色凝重,垂眸深思。
如果是在她幼年下手,那至今过去至少有十年了。这么久远前的事,想查清楚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原来的萧宁只是一个傲慢任性的尚书府千金,京都里像她这样的数不胜数,根本不会招惹来任何人的仇怨。
如果是为了报复萧然,这个老顽固忙于政务,根本就无心管教他的两个女儿,宠溺就更不用说了。
他之所以那么宠萧绮,一来是因为萧绮那狐媚子手段高明,二来也是因为萧然觉得自己多年来对女儿有所疏忽,这才开始宠。萧然对自己的态度那般恶劣,也不见得幼年多宠她。
对两个不宠且忽视多年的女儿,还有人要下毒来谋害,说是报复的话也未免太牵强了。
“我会查清楚,你不必多想。”司蕤言上前宽慰,抬手点上了萧宁的眉心,轻轻揉开了她的紧蹙。
萧宁一怔,抬眸忽而就对上了司蕤言那深邃的眼神。
忽而,她不知怎的心头微微跳了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发生过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萧尚书府的奴仆不少是家奴,你生过什么病,他们想必都知道。”司蕤言轻声宽慰。
萧宁脸上一热,恍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你要帮我查?”她喃喃低语。
十年前的旧事,要查起来谈何容易。司蕤言一直都是让手下的人帮她,这次他是要自己亲自相助了?
“这次害你的人,很有可能跟多年前害你的是同一个。”司蕤言垂眸,眉宇之间亦是凝重。
若是真有一个人处心积虑谋害了萧宁十余年之久,那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彻底拔除,总有一天萧宁会殒命其手。
屋外,老大夫已是开好了三幅药方。
旧疾加新伤,所用的药方自然不能只有一副。老大夫对徒弟千叮万嘱,用多少剂量,熬制时常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司蕤言了解他的手下,刚才他一定没有将所有实话都对萧宁说。
老大夫抱拳颔首行了个礼,悠悠道:“殿下何必多问呢。”
司蕤言目中一凝,冷眸微抬。
“大小姐的病,老夫自会尽心尽力医治。就算那多年顽疾不能痊愈,也能保她性命无忧,寿终正寝。殿下多次一问,可是担心她了?”老大夫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戏谑。
“萧家人背后势力并不简单,看似清流府邸实则暗潮汹涌。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司蕤言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嗓音已是沉闷如雷。
老大夫低头,也是正经起来。
萧家袓上本是书香世家,也是寒门出身通过科举步步走上仕途的家族。到了萧然这一代,早已不知经过多少明争暗斗,他能升迁到尚书,光凭着政绩远远不够。
若不在朝臣中周旋游走,这机会一百年也轮不到他。
萧然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萧广更是比他这兄长还要奸猾狠厉。
萧宁死了,究竟对谁会有好处?
如果说是现在,她死了便做不了皇上眼前的红人。根据宋家酒楼的经营模式,各个外州也都已经是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皇上的国库得以充盈,要不要萧宁也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