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心头还是想着林真,他觉得自己对林真着了魔,早上想中午想晚上想,睁开眼睛在想,闭上眼睛还在想。
不管如何他绝对不会娶林小幺,他要的人只有林真。
林真和林小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得死死的,两人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卖完麻辣烫回来,林真直接带着林小幺一起,拉着林阿爹坐下,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
林阿爹瞧着家里的这两个哥儿,问:“都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
林小幺先举手,但是他心头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他一个哥儿张口说自己的亲事实在是很不好,要是被外边的人知道会说他不知羞,没家教。
而且李大娘家的那个李久在村子里算是香饽饽了,不止他们村里的女娘,周边村子的女娘也想嫁给他。
要不是李大娘亲自上门来提,林阿爹从来没想过能攀上人家。
林阿爹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不住催促:“不知道你阿爹我是急性子啊,你这孩子真是要把急死,快说。”
“阿爹,我就是想跟你说能不能把我的亲事缓两年,我想多学点本事,存点傍身的银子。”一被追问,林小幺三下五除二把事情全部交代了,然后忐忑不安地看着林阿爹。
林阿爹像是没回过味儿,皱着眉头看向他:“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可能是有了第一遍打底,林小幺心里也不慌了,道:“我知道阿爹你很满意跟李家的这桩婚事,觉得我能嫁进他们家是祖坟冒青烟了,但是阿爹,我真的还不想这么成亲,我想做的事情还很多。”
“你……你这孩子……”林阿爹昨天晚上才悄悄和林小幺透了一个底,就是觉得李家家庭条件好,李久那孩子看着也还不错,这门亲事对林小幺来说已经是上上选了。
哪知道林小幺今天就来说这些话,简直是在他的脑门上蹦哒。
他不明白:“那李久又不缺胳膊断腿,也不赌钱不跟村子里的女娘小哥眉来眼去,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婚事,你怎么就犯了左性,说不想成亲就不想成亲了。”
林小幺:“我知道李久不错,但是成了亲肯定不如现在自由,他们家人也不会任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爹你看,我现在跟着三哥一天早上跑镇上,白天才回来,肯定没法子顾着家里,那个李久一开始可能不会说什么,一年两年呢。”
“还有,”林小幺越说越冷静了,他扒开自己脸颊边的鬓角,“我的孕痣这么淡,可能四年五年都没办法给李家生下孩子,那个李久可是李家唯一的孩子,李大娘怎么忍得了。”
林阿爹一开始听他说还想反驳回去,但是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个对,那个也对,好像都对。
他瞪着林小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嘴皮子这么溜!”
林小幺看一眼林真,“阿爹你答应了我对吧。”
林阿爹哪会不知道一向嘴笨的林小幺就是受林真的感染了,他对林真道:“都是跟你学的,一个个的,你以前让我操心,现在小幺让我操心,真真是头疼!”
被波及发林真觉得自己可怜极了:“那也是小幺他说到点子上,叫阿爹你心服口服了不是。”
林阿爹脑袋嗡嗡的,冷静了一下对林小幺道:“你说的都在理,但是小幺,你还是要考虑考虑,错过李久,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婚事了。”
其实林小幺说的理由里,让林阿爹产生退意的,是他说自己孕痣淡,可能三五年都不能给李久生下孩子,而李久还是李家独子这点。
林阿爹的爹,林真和林小幺他们外婆就是孕痣很淡,跟他们两个差不多。
成亲之后七年才生下林阿爹,又过了三年才生下林阿爹的弟弟。
因着比弟弟大三岁,林阿爹见过林阿婆的日子,被公婆催生孩子,被叫不下蛋的鸡,把林阿婆当牛马用。
连在村子里走路都会被议论纷纷,指着林阿婆的脊梁骨说不能生孩子就是没用,还不如跳河死了算了。
在林阿爹的记忆里,自家阿爹很少有笑脸,大部分时候都耷拉着眉毛耸着肩膀,瘦小的身躯就像被石头压弯的树,再也直不起来。
而他运气比较好,他孕痣比自己阿爹红,嫁给林父三年抱俩,接连生了两个儿子才彻底放下了心,站稳脚跟。
但是林真和林小幺的孕痣就和他们阿婆的一样,一看就是难生育的。
他怕啊,他怕林真和林小幺过成他们阿婆那样。
林小幺道:“咱家的日子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好,说不定以后找的比李久还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