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馆出来,去马记粮油铺买了几斤小麦粉,然后回家。
林真刚一进后院就看到顾栓子用手指蘸着水在地上写着什么,悄悄走过去一看,是千字文。
虽然还瞧不出什么笔锋,但已经算得上勉强工整,对刚接触书籍几个月的顾栓子来说很不错了。
他道:“怎么不在纸上写”
顾栓子抬头望着他:“在地上写就可以。”笔墨纸砚都很贵,顾栓子今天在摊子上一天,看到林真从一开始的活力满满到嗓子沙哑,知晓赚钱不易,他现在身无分文,吃的是林真的,喝的是林真的,用的是林真的,不能心安理得地趴在林真身上要这要那。
林真不知道这小崽子心里头的弯弯绕,道:“如你这般用水在地上写和在纸上写终究是不同的,不过先熟悉熟悉字的结构也行,等去了学堂先生便会教你。”
“练一会儿就进来吃面吧,我买了面粉。”过了这么一会儿太阳终于软和了,林真把草帽摘下来放到一边,提着面粉进厨房。
林小幺已经把灶头烧热了,锅里正烧着水,看见他进来把面粉接到手里:“哥,怎么样,医馆的大夫怎么说,你的嗓子要不要紧”
“没事,喝一副药就成。”好家伙,刚才去的时候林真觉着说话还没这么费力,现在只能发出一点声音了。
他望着林小幺明显不信的架势,摊了摊手,把手里的药包给他:“我揉面,你去拿个煮汤底的泥炉来加点柴火,给我把药熬上。”
林小幺看他说话这劲儿,都要着急死了,二话不说起身去小推车上拿泥炉。
林真则把面粉倒进盆里,兑了一点热水后开始和面。
他是南方人,主食是大米,但是因为爱吃喜欢吃,所以什么都琢磨一点,他先把面揉得光滑发亮,然后用布巾盖起来发酵。
第一次做面,没有以前用剩的老面团,发酵要慢一点,不过这点时间正好,他能空出手做伴凉面的浇头。
家里蔬菜还是不少的,还有泡发好的菌子,木耳,干笋,就是受时节影响,已经没有多少萝卜了,现在用的都是年前收来存在地窖里的。
但是萝卜这东西跟菌子木耳干笋不一样,存的时间长了就会流失水分,里面变得跟棉花一样,根本不能用。
所以林真想着,等今年的箩卜收上来,腌一些酸萝卜放着,做麻辣烫应该别有一番味道,酸酸爽爽的挺不错。
不过这都是年底要做的事情了,还早。
抓了不少菌子木耳干笋,菌子切丁,木耳和干笋切丝,加少少一点芝麻油煸炒出香味,装进盆里备用。
再另外起锅烧烧芝麻油,把自己做的比较细的茱萸粉加调料加一点点水,烧热的芝麻油直接倒进去。
“嚓——”滚烫的芝麻油香气扑鼻,瞬间激发出茱萸的辛辣味儿,屋子里满是这股又呛人又让人忍不住多闻闻的味道。
在外头给他熬药的林小幺现在也是个很喜欢吃好吃的,做好吃的,闻到味道跑了进来:“好香啊。”
“烫点茱萸油,待会儿拌面吃,”林真无辣不欢,做清口的凉面也少不了这个,他望着林小幺手里扇火的扇子,想了想问,“柱子呢,我刚才进来没看到”
刚才他进来顾栓子在地上写字,林石头在院子里很有活力地蹦来跳去,唯独不见林柱子。
林小幺手里的扇子顿了顿:“刚才来问我要不要帮忙,我说不用,就回屋去了,一直没出来。”
这几个侄子也算是林小幺带着长大的,心里也是喜欢的,林柱子今天的样子让他有些难受。
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真把烫好的茱萸端到一边:“那孩子心思细腻,以后他要是问你要不要帮忙,你多少找点事儿给他做。”
“行。”林真就是林小幺的主心骨,他这么一说林小幺总算放下了一点心。
外边的药刚刚熬上,水好多,不用频繁照看都行,林小幺便走到案板边,戳了戳布搭着的面团:“哥,我来给你切面吧。”
林真摆手:“不切,我做拉面。”
“拉面”林小幺面露好奇。
林真看着他:“咱们这儿吃面都是切面”
“对啊,大家都是吃切面,面不切怎么吃,那么大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