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确实渴了,接过林大嫂倒的水:“谢谢大嫂,柱子呢,还没回来”
“马木匠在村外接了活儿,带着他出去了,怕是要擦黑了才回来。”
“挺好,那小子在木活方面有点灵性,马木匠愿意教他愿意学就是好事,”因着经常有生意上的往来,林真和马木匠越来越熟了,聊起天来比寻常人家的父子还要畅快亲昵,这次回来林真还特意给马木匠还有马婶子带了东西,他道,“过几天就是除夕,不好走门串户,我送点东西去马木匠家。”
“行,我们做饭等你。”
“阿爹你们把饭煮上,菜我回来做。”林真从背篓里拿出给马木匠马嫂子买的东西,提着往外走,顾栓子自发地跟上去。
今年还没下雪,但冷风的劲头一点也不比往年差,两人都穿得厚厚的,顾栓子的还是长到脚踝的长袍,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总算显出几分孩子可爱的胖来。
他们到马木匠家屋子外边还没敲门,差不多有大半年没见的马婶子正端着水出来倒,看见林真脸上的欣喜怎么都遮掩不住:“真哥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许久没见婶子。”林真自己推开栅栏的门进去,看她手里拿着盆不方便直接把手上的东西提进屋。
马婶子别提多高兴了,欢欢喜喜地走在林真身边:“一回家就来,你这孩子实诚,不过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不多,两包糖食糕饼,一盒从外头来的果脯,还有几尺布。”
“你和马大叔都不太喜欢甜的,果脯和糖食糕饼特意选了不过于甜腻的,还有那布,染得也好看,婶子你手巧,正好做两身春衫。”
糖食糕饼和果脯包着看不到,但布是一眼就能望见的,稍深一点的松绿色,沉稳大气,最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人。
特别是这布也不知道是怎么织的,竟然织出了若隐若现的松枝纹路,瞧着就叫马婶子喜欢。
马婶子摸着柔软的布,对林真的怜爱无处宣泄,突然想起什么,拍拍林真的手臂:“我给你做了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
“”林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做衣裳,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不等她眨眼睛,马婶子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浅蓝色衣袍,在林真面前抖开。
只见这件棉袍用的是上好的棉布,针脚细密,铺的棉花也足足的,叫人看着就觉得暖和。
“试试,”马婶子把棉袍抖开,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没给你量过尺寸,全凭着之前见的几面做的,要是不合适了再改改。”
在此之前,林真她相处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加起来不过七八面而已,但两人的性格出乎意料地合得来,马木匠去镇上送竹筒杯的时候林真时不时地会让他带些自己做的吃食回来给她。
这些事儿林真想做就做了,从来没想过要她回报自己。
可她还是做了这身衣裳,在不知道林真尺寸的情况下。
这份心意让林真心里烫呼呼的,把外头的棉袍脱了,快速地套上新衣服。
庄户人家穿的棉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紧的衣袖,稍显肥大的腰身,然后用腰带束上,盖到屁股那儿,又暖和又方便,干活儿也不累赘。
林真在马婶子眼前转了两圈,摸着衣裳:“正正好,婶子好眼神,不量尺寸都做得这么好。”
林真直接道:“我穿着就不脱了,这可是我过年的新衣。”
他长得好看,普普通通的衣裳穿在身上也好看得不得了。
马婶子被他有些孩子气的话哄得眼睛都眯在了一块儿:“哈哈哈哈好,等开春了我再给你做两身!”
“别伤了你的眼睛,以后看东西模糊可不好。”林真知道马木匠和马婶子的女儿远嫁府城,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两口子其实有些寂寞。
他说那些孩子气的话,也是为了让马婶子舒心一些。
马婶子给他理了理衣领:“婶子知道,我慢慢做,没事的。”
突然,林真想起了林小幺那事,问道:“婶子,你知道我家小幺和李久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