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开车从那条小巷子出来,经过路口的教堂。这个点教堂里面居然还亮着灯,有人在祈祷还是有人在忏悔?
林跃想应该是有人在忏悔吧,毕竟这世间罪恶千千万,总有人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十字路口,恰逢红灯,林跃将车停了下来,看了眼副驾上的魏知南,歪斜着身子靠在那睡得正香,四下无人,满目寂寥,他紧锁眉峰,连呼吸都透着沉重。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又有多少事对我隐瞒?
林跃凑过去将西装盖在魏知南身上,转过来,交通灯变换颜色,她踩下油门从十字路口冲了过去,一路向南,穿过一整个城区,出了市之后又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抵达马场。
林跃停好车,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此时天际还是一片黑暗,除了寥寥几颗星星之外空无一物。
林跃看了点窗,外面气温有点低,但空气很清新,甚至能够闻到淡淡的泥土和草木香。
这几天邺城一直在断断续续下雨,气温降得很快,已经好多天没有见阳光。
林跃过来的路上查了天气预报,今天会是多云,或许有太阳,或许没有,她也只是过来碰碰运气,又看了眼副驾上的魏知南,他已经换了个睡姿,稍稍侧着身,双臂拢在胸前,脸上因为醉酒的红晕已经消退了很多,变成虚弱的苍白,眉头依旧皱着,像是连在睡梦中都被压了千斤石。
林跃叹口气,帮他把滑下来的西装重新盖好,自己调整座位也躺了下来。
她折腾了半宿,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又怕错过时间,于是用手机调了闹钟。
林跃在魏知南沉重的呼吸中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到底低估了孕妇的嗜睡能力,不出五分钟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好在睡得并不算太死,半个多小时后手里握的手机开始震动,林跃睁开眼,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已经依稀显露出一点痕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五点。
林跃披了外套下车,脚下草地还有些潮湿,但地面基本是干的,风有些大,清晨的气温也很低。
这里是一片废弃的马场,原本的建筑物已经拆得差不多了,除了几棵光秃秃的树之外只剩下草坪,四周也没什么遮挡,视野非常好。
林跃转了一圈,风太大了,她重新回到车上,魏知南睡得很香,林跃也没叫他。
按理今晚发生的事她应该很生气,但很奇怪,此时她内心却异常平静。
林跃将椅子重新调回来,睡是睡不着了,她坐在那独自等天明,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原本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灰蒙蒙的天边开始泛白,最终行成一条金色的带子。
魏知南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转亮,金色的带子晕染开,他尝试着动了动,浑身酸疼,一时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直到旁边林跃出声:“醒了?”
他维持原本的姿势缓了会儿神才撑着椅子坐起来,拍了下胀痛的额头,问:“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废弃的马场?”
魏知南放眼窗外,枯黄的草坪,光秃秃的树干,其余空无一物,废弃得很彻底。
“我…”他又拍了下额头,脑中努力回想,断断续续的一些场景,依稀能够拼凑出一个大概,但并不具体。
“我昨晚喝多了。”
林跃嗯了声,问:“还记不记得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魏知南醉得厉害,但在林跃出现之前他并没有完全断片。
“严婕?”
“想起来了?”
“她给你打的电话?”
“你觉得可能吗?就昨晚那样的机会,她巴不得将你打包扔到酒店床上!”
魏知南蹙眉,“生气了?”
“你看我这像是生气的样子?”
林跃表情松弛,眼角带笑,确实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但她这样反而让魏知南更加不安。
“昨晚我不小心喝多了,但我事先并不知道会在那遇到严婕,她离职之后我们就已经断了联系。”
“是么?”
“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