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山陪着小心,又说了两句,直到说出“矿工们也是辛苦度日,还请体恤民情。”
刘管家瞪眼踢出一脚,刚好将张凌山踢翻在地,“诺大的矿场,出了多少矿,你们心里清楚,我家大人按律办事,你们却推三阻四,莫不是私藏私贩?”
“此地百姓皆为良善,怎敢如此做?”张凌山辩解着。
刘管家一脸狞笑,“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税不想法子交,却来搪塞,真真的没把我家大人放在眼里。”
“来呀,给我打,留他一口气,今儿就给这些刁民瞧瞧,这就是偷奸耍滑的下场。”
一群家丁如狼似虎的将张凌山按在那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鞭子。终于打的奄奄一息,将张凌山扔在了门口。
张康听得如此,恨得牙痒,“狗太监。”
张凌山厉声制止,“康儿,慎言。”
转头对着村正点头致歉,“村正,这矿监府的人怕是个混不吝的,此事也无可奈何。”
村正叹了口气,却是反过来安慰,“先生仁义,已经受了无妄之灾,老丈替那些矿工谢谢你了,你先好好养伤。”
又停留了一阵,见张凌山气力不剂,便告辞离开,走时偷偷的塞了一两银子,李莹推辞不过,只好暂时收着。
只开了一间的房,李莹自需照顾张凌山,张康就安排回家居住。
回到家中,张康心中忿忿不平,又跑到孙猎户处,述说情由,只是心中烦闷,郁郁寡欢。
孙猎户自来很是欢喜张康,带着张康,在山中闲逛,猎杀些许野味,又讲得许多趣事,逗混小子开心。
日落西山,渐渐的夜幕开始笼罩天际,向来天黑以后的村落都是斑斑点点的亮光,今天的夜晚村边的一处却格外明亮。
“村里有喜事?不知道有什么热闹?看那灯火通明的。咱去瞧瞧。”
孙猎户不由分说,拉着张康向灯火处奔去。
走得近处,才发现原来是矿坑周围,制备了好些的火把,灯笼。
赵达一脸愁容的蹲在那里,看到张康两人前来,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老孙,小康子,怎么跑来矿坑这边了。”
孙猎户指着矿洞,“这亮通通的,我还以为是有啥热闹可以瞧瞧,合着你们,小心累垮了身子,要钱不要命。”
赵达看了眼张康,“小康子没说么,矿监催逼的紧,张先生求清反倒是吃了挂落,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俺们只能加班加点的做活,挖出矿来,要不都要受罪。”
“这什么鬼世道?那矿监也是个扒皮,你们这么劳累,最后还不是肥了矿监和朝廷的腰包。”孙猎户也郁郁寡欢的抱怨着。
张康抿抿嘴,“赵大哥,还不如带着人做些别的营生,总好过被盘剥。”
赵达上前拍了拍张康的后背,“臭小子,乡里人就有把子力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打柴,卖个野味去到县里,都要收个什么劳子税,又没有肥田可耕,只能看着挖矿做着活计。”
远处遥遥的有人似乎在呼唤赵达,赵达拍了拍褂子,“夜深了,赶紧带着小康子回去歇息。”
张康跟着孙猎户往村里走去,低着头,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张康家门口,孙猎户突然嘱咐了一句,“小康子,这个年纪都顽劣,多跟你爹学学文章,以后也有个出路。”
张康用力的点点头,两人作别后。张康默默的躺在床上,眨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屋顶,思索了许久,最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