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周围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叶永甲却一副不以为然的冷漠模样,伸出手去:“有国书吗?”
“有,大人要看?”廉崇文见他恐吓不动,气势自然低了一点。
叶永甲绝不想现在就同他坐下谈判,赶忙找了一个借口:“国书乃是呈与君王之物,我一个做臣子的,岂能擅拆?我是有主持大权不假,但不得逾矩。”
“叶大人这话说得有意思,”廉崇文冷笑几声,“若是一般使节,恐怕就被你骗过去了。你们的皇上有何大权,能断政事?况且他深居寝宫之中,多少年没出来坐朝了,岂能轻易得见!”
“皇上怎么就不能理事了?劝您不要胡言!”鉴于有众多衙役书办在场,蔡贤卿郑重地提醒了他。
“纵算你见不到皇上,监国太子难道也见不得?”叶永甲完全不听信他的说辞,“明日太子御殿召对,你可以奉着国书前去,各路大臣都会到的。”
“那好,我明天就去,”廉崇文站起身,冷眼瞥了瞥他两人,“不过麻烦叶大人先把命令传达下去,叫有司措置赔偿十万两白银之事,以向朝廷表明我国的强硬态度。”
“你这是什么话!”蔡贤卿怒得满脸通红,“一介徼外蛮夷,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不成?”
在他们的地盘上,廉崇文不敢发火,只是瞪圆了眼睛,以刚狠的语气回答:“蔡侍郎,这是本国定下的基础条件,不容更改!你们要想谈判,就先认了这十万两,不然被汝等用无耻手段威逼利诱,我将何以申辩?何以对得起被误杀的水兵冤魂!话撂在这儿,如不答应,在下立刻返程回国!”
“威逼利诱是你们番人当初干出的事情,我天朝怎会……”蔡贤卿还不肯罢休,被叶永甲急急拦住了。
“廉将军,”他克制着焦躁的情绪,心平气和地说道,“叶某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赔款的钱需由户部来出,本官身任兵部,实是做不了主。”
“我方才就听闻了,柳丞相要把议事大权交给叶公,户部不就是您一声令下的事情?”
“可是柳丞相还未知会圣上,在诏书下来之前,我是没有这个权利的。除非廉使节肯为我等几日,到那时我定为您奏请柳公,把十万两从国库里取出来。”
廉崇文正急于领下这笔银子,以免官府利用威权逼迫他做出妥协,当然不同意这个办法,阴沉着脸说:“你们这时候又讲起规则来了!我可不吃你们软硬兼施的这一套!若是不想把银子发出来也好,我这就走。告辞!”
“唉,”叶永甲看他要走,连忙抓住他的肩胛,“若是您认为我的主意不好,我倒可以给您出个新的:明日我和您一起去户部要银子,议妥了就当即拨出白银来,至于国书中的内容,留给朝议商定,何如?”
和之前的提议比较起来,似乎也可以接受了,但廉崇文为防其中有诈,又说道:“叶大人此番所言,委实不错。但绝对不能等到明日,我一定要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