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单单只凭借文书档桉藏室内的数千枚竹简,就断定墓主人刘贺是一位喜爱读书的人。
似乎还缺乏了那么一点点“铁证”的感觉。
但是,在清理文书档桉室的过程中,很快荆州文保中心的工作人员,就又再次发现了一样东西。
如果说,墓主人喜爱读书,那他绝对少不了使用砚台。
可不,在这文书档桉室里,就出土了圆形和长方形的砚台各一方。
砚台这东西,在西汉出土物里已经不算是稀奇了。
比刘贺生活的时间更早些的年代,都有砚台出土。
不说远的,生活在汉文帝时期的遂先生,墓中不也发现了石砚台。
不过作为列侯,刘贺的砚台显然是要比五大夫使用的高级不少。
这两枚砚台不但保存完好,而且做工很精美,长方形的砚台上面还刻有兽纹。
史书记载,砚台是由原始社会的研磨器演变而来。
初期的砚台,形态原始,是用一块小研石在一面磨平的石器上压墨丸研磨成墨汁。
其原始形态为较平整的河光石,故《说文》将砚解释为“石滑也”。
至汉时,砚上出现了凋刻,有石盖,下带足。
又由于早期的墨为颗粒状或薄片状,未做成墨锭,不便握持。
故秦、汉古砚多附有研子(研样、研石),用它压住墨粒研磨。
本次砚台的出土也再次证实了这些史料的记载。
目前可以推测,这两个砚台是海昏侯生前用过的。
之前考古发掘的汉墓已有砚台出土,但保存如此完好,制作如此精美的砚台实属罕见。
至于具体是什么砚,还要进行进一步的考证。
不过砚台的出土,显示墓主人生前喜欢书法,这点无疑是肯定的。
目前这些出土物已打包提取送至实验室,有可能后续会发现墨的存在。
这两块砚台的出土,最重要的意义其实并非是砚台本身。
而是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既然有砚台,说明海昏侯应该是喜爱书法的。
和后世明清时期,是个读书人就会有砚台不同。
在西汉,一般是官僚阶级,才会有砚台。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除了当官的,在西汉没有其他人会平常没事需要写文字了。
包括那些读书人,在没有成为官僚之前,更多的时候也是抱着竹简研习学问,而不是挥毫写作。
只有官僚,以及少部分很热爱文学,很热爱书法的大学者,才会常备砚台。
而海昏侯,他虽然是一位列侯,但是也不是官员,除了短暂的当过一段时间皇帝,之后他其实也没有太多接触政务的机会。
能够让他亲自写奏章、文书的情况,也只有可能是给中央朝廷写点东西了。
那么,海昏侯常备两个砚台,并且都陪葬入墓中。
这说明海昏侯生前应该是勤写作之人,如果只是一年给汉宣帝写几份奏章,那不至于两个砚台轮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