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推你出去。”他伸手扶住轮椅,假装遗忘了先前发生的一切,语气轻快,“我想吃桂花盐水鸭。”
“好,我让人给你做。”
他们从耳房出来了,千山瞧见,一个箭步冲上来,就差没趴在封二爷的腿上瞧了:“白小少爷,您……您没瞎折腾我们二爷的腿吧?”
此时白鹤眠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了异样:“封二哥,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见过封栖松站起来的,所以对装瘸的事情深信不疑,可如今瞧见千山慌张的神色不似作假,又起了疑心。
“无碍。”封栖松拨开凑上来的千山,随意道,“就是昨天骑马时差点摔到而已,他太大惊小怪了。”
千山连忙附和:“对对对,昨天骑马的时候二爷受了点小伤……嗐,那么大的雨,无论骑马还是开车,都不安全!”
说完,接替了白鹤眠,推着封栖松往前厅走。
白小少爷落在他们之后,狐疑地思索了会儿。
他想起几次与封栖松同床共枕,男人都穿着长裤,从未露出过双腿,他之前只当封二哥不怕热,毕竟穿着长衫长裤歇息的人不在少数,如今细想,却是疑点重重。
若真是骑马摔伤了腿,千山何故那般焦急?
若真没腿疾,哪有人装瘸一装好些年?
白鹤眠越想越是心惊,疾步追上去,却见前厅里不止有封栖松,还多了个梁太太。
“哎哟,白少爷。”梁太太见他,眼前一亮,“正找您呢。”
有外人在,不便说私房话,白鹤眠调整好情绪,将双手揣在袖管里,笑吟吟地接茬:“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梁太太更开心了:“这不是天气放晴了吗?我就来找您打牌了。”
“打什么?”白鹤眠暗中看了一眼封栖松,见封二爷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应下,“只我二人可凑不出一局。”
“人的事您不必担心,我与我家男人,您与您家封二爷,不是正好?”梁太太全然不在意人数的事,对他眨眼,“咱们打大的,打现钱的。”
“我可不敢保证二爷愿意打。”白鹤眠顿了顿,“到时候三缺一,你就算想打个四圈,也没人陪。”
“打吧。”封栖松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适时开口,“之前答应过陪你玩的。”
“这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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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太高兴地拍了下手,“我就盼着与您打牌呢。白少爷,您可不知道,就咱们上回去的那个金家,他们家小姐当真是小气,输了不但赖账,还哭鼻子。”
白鹤眠忍不住笑出声:“年纪小罢。”
“哪能啊?”梁太太不屑地撇嘴,“我记得来喝您与二爷的喜酒时,庚帖上写您才十九。那金小姐都二十二岁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输不起呢。”
“金家的大小姐,可不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封栖松打完趣,摇着轮椅来到白鹤眠身旁,“梁太太,我与鹤眠刚好要吃饭,一起?”
梁太太哪儿敢与他们一同吃饭,干脆地甩手:“我吃过了来的,先去后头坐着等你们。”
“千山,给梁太太沏壶好茶。”封栖松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千万别怠慢了。”
千山微笑着去了。
白鹤眠跟着封栖松去吃饭,他满心都是事,一会儿想着封二爷的腿,一会儿想到死去的陈月夜,总觉得事事透着古怪,宛如一层薄薄的雾罩住了真相,而阻止他知道的人偏偏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封栖松。
“封二哥,”白鹤眠夹了块盐水鸭到封栖松的碗里,眼珠子转了转,“你之前说,陈家与封家有仇。有什么仇?”
问完,警惕道:“你别想讹我,刚刚亲的时候,你就得寸进尺伸了舌头。按照咱们立的字据,你不仅要回答我的问题,还得给我家产。”
白鹤眠轻哼:“我心好,不跟你计较,毕竟是我想知道真相在先,可你不能太过分,有些事情你不告诉我,我迟早还是会自己去查。”
封栖松把白鹤眠夹的盐水鸭仔仔细细地嚼碎,连细小的骨头都舍不得吐,硬生生咽下,然后撩起眼皮望着他:“你要如何查?”
白鹤眠气结。
“我的家产便是整个封家,你想要,尽管拿。”封栖松淡定地盛了碗豆腐羹,放在他面前,“鹤眠,若你想要我这条命,也尽可拿去。”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