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为了挑一传人,把自己卖得一干二净,还帮人数钱,这、这简直是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虞幼窈一脸同情,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道:“医道艰辛,与其漫无目的地,找一个或许存在,或许并不存在的传人,倒不如将毕生所学的经典、经验、阅历编撰成书,留待后人,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传承的方式?”
“诚然,后学者未必有您见解,但医道贵长,其路漫漫,当修远兮,上下不倦,孜孜求索,古语有云:前车后鉴,求古蕴新,才是传承正道。”
孙伯翘高了眉毛,哼了哼。
当初,他就是被殷小子一张嘴,忽悠地找着不北,把自己卖得一干二净,还帮着一起数钱,最后将自个也绑到他的船上。
后来才知道,这人师出鬼谷,是个大忽悠。
虞幼窈坐直了身子,冠冕堂皇地道:“十九哥,虽然没有传承您的医术,却襄助您著医成书,不是同道之人,却胜似同道之人,亦是平白仅见的知已。”
孙伯斜睨着她,对这话却是认同。
否则当年他也不会留在北境,毕竟也不是人人,能将成百上千个军医,大夫齐聚一堂,与他辩论医道,博采众家之长,编医成书。
也是因此,认可了殷怀玺的胸襟,见识。
孙伯仍然不死心,搁下手中的茶杯,一脸正色道:“你现在脱离了虞府,也来了北境,可否考虑和老夫一起学医术?”
瞧着孙伯发须皆白,虞幼窈喉咙一哽,就是说一个“不”字,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连忙端茶“装死”。
不听不听,孙伯念经。
孙伯苦口婆心地劝说:“北境民风彪悍,没那么多规矩条框,军中就有不少女军医,香药同源,你在香药上已经有很高的造诣,学医术也能事半功倍,也不一定非要治病救人,只要实践一些药理医理,别纸上谈兵,今后专心传承医道,博采众家之长,创新所学,著学成书即可。”
学习香药,就需要学习庞大的药理,还有医理。
虞幼窈对医术保持了一份敬畏之心,她不可能像史御医那样,成为一个德高望重的医者,也不可能像孙伯一样,将毕生精力放在钻研医道之上,既做不到心无旁骛,便也担不起这一份“传承”之重。
见孙伯说干了嘴,终于停下来喝茶。
温管事连趁了这空档,出声为虞幼窈解围:“郡主位尊贵重,虞园也需派兵守卫,以宅院的大小及布局,在宅内设护卫所。”
虞幼窈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蹙了一下眉。
她对郡主的身份,并没有很明确的认知和认同。
也不喜显摆郡主的身份,衣饰穿戴上的变化,也是明面上的,以免有人认为她,怠慢了尊卑礼法。
温管家注意到她情绪变化,见她没有提出异议,这才继续道:“虞园设八个百户所,其中五个百护所,负责宅院外部守卫,两个百护所,负责宅院内部布防,一个百户所负责宅院里巡逻事宜,拢共八百人,因郡主是受殿下之邀,百护所的一应开支,便由武穆王承担。”
虞幼窈封了宗室爵位,应享有护卫所的部分尊荣,只是大周朝女子不立门户,朝廷也没赐下郡主府?,也不好明目张胆,以免逾矩。
温管家以保护韶懿郡主安危的名义,在王府护卫所的基础上,减了大半规制,只设百户,不设千户,旁人也挑不出错处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