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神情有些慌乱:“你喜欢就、就好!”也不待殷怀玺回话,她连忙站起来:“我、我先去小厨房看看。”
一边说着,她就要离开。
殷怀玺又拉住了她的手。
也许是心里太紧张了,虞幼窈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人也有些恼了:“你干嘛呀!”
殷怀玺突然道:“我想要接纳的是,真正想要安定下来,好好过日子的老百姓,而不是道德论丧,丧尽天良的畜生。”
虞幼窈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殷怀玺在向她解释,她扑哧一笑:“你也说了,那些人道德沦丧,已经不配称之为人,我又怎么会为了畜生,与你置气?”一边说着,她瘪了瘪嘴,有些不满道:“难不成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
殷怀玺不由一窒,突然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虞幼窈眯了眼睛看他,一脸不善。
殷怀玺硬着头皮道:“收容营里的灾民,都是全国各地逃荒过来,河北、山、陕、甘、宁各地都有,上百万流民聚集在一起,语言、民俗、生活习性不同,为了生存拉帮结派,因为各种摩擦,暴发剧烈的冲突的事不少,死伤的无辜百姓也不在少数。”
虞幼窈抿了一下唇儿,她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殷怀玺道:“幽军不可能事事都管,二百万流民就是管也管不过来,官府人力有限,也未必能镇得住他们,而且我们物资有限,让他们自我淘汰,自我融合,可以顺理成章地清理掉一批不安份子,将更多的物资,留给更需要的人,虽然很残酷,但如果不能将一些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流民收容营里,会后患无穷。”
法不责众,一群人犯事要怎么追责?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要怎么处理?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面且流民一路忍饥受冻,逃荒到了辽东,人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如果不给他们发作出来,将来会酿成大祸。
这才是流民收容营里的真相,每天都有争端,每天都死很多人,可虞幼窈没法说,殷怀玺这样做不对。
事实上,她很清楚这样做才是最合适的。
终究还是她想得太天真了,虞幼窈轻叹一声:“我明白了。”
殷怀玺松了一口气:“没有觉得你拎不清,只是担心你知道了这事,心里不好受。”
欲承懿德,必承其重。
虞幼窈刚踏入辽东的地界,就得知自己在辽东一带,有活菩萨的名声,她很清楚,她的郡主位份,与其说是朝廷赐予的,倒不如说是百姓赐予的,正因她在辽东一带名声大噪,朝廷才不敢轻忽。
所以,她殚心竭虑地为流民谋生路。
她在流民身上花费了许多心思,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流民能在辽东安身立命,不必再受饥荒之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