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喜滋滋地说:“夫人让老爷训斥了一顿。”
说完,就学着虞宗正的口吻与调子,将虞宗正训杨氏的话,一字不漏地学了一遍,学得唯妙唯肖。
虞幼窈听了,嘴里头的糕点差一点喷了夏桃一脸。
夏桃机灵地给虞幼窈端了一杯水,幸灾乐祸道:“附近有不少下人都瞧见了,杨氏气得脸都歪了,这脸是丢大了,看她还要怎么在府里头摆主母的谱儿。”
虞幼窈慢悠悠喝着水,父亲先是让祖母训了一顿,心里憋着气儿,跟着又在祖母跟前丢了脸,可不又憋了一身火?身为一家之主,却教一个内宅妇人愚弄了去,面子上哪里过得去?
三火齐发,可不就火势难挡?
父亲承认自己错打了她,却也不会认为自己真的有错。
她故意在父亲面前哭,也好让父亲知道,她是真的受了委屈,她越委屈,越难过,越哭,父亲心里就越愧疚,对于罪魁祸首的杨淑婉,也会更加不满。
她掉的泪珠子,就相当于掉进了油锅子里。
父亲对杨淑婉七分的不满,也会变成十分,杨淑婉想要像往常那样,轻易就糊弄了父亲去,那是不容易了。
她提议让祖母,给杨淑婉立规矩,名正言顺地整治杨淑婉。
顾此失彼,杨淑婉整日在祖母房里立规矩,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琢磨怎么哄父亲,让父亲打消对她的不满和怀疑。
有些裂缝一旦产生了,没有在第一时间消弥,就会越扩越大,很难还原了。
一步一步谋算,从前总让她吃暗亏的杨淑婉,让她有苦难言的虞兼葭,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应付。
夏桃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在说:“这回老爷是真的气狠了,估摸着,连三小姐也迁怒上了,杨氏口口声声说三小姐病着,老爷也没理会,转头就去了书房里头,今天可是整日子呢。”
虞幼窈笑道:“父亲不会真生三妹妹的气。”
胡御医难得上门为虞兼葭诊治,父亲哪有不关心的道理?
父亲对虞兼葭和虞清宁,那是真的疼爱,不会因着旁人说了几句,就认为她们有错,生他们的气。
他气的是杨淑婉。
多半认为,是杨淑婉打着虞兼葭的名义,糊弄他。
夏桃有些失望。
虞幼窈轻轻摩挲了一下手里头的香包,她初学刺绣,针线不太细密,手感也糙了些,也不知道表哥会不会嫌弃。
瞧着外头黑沉沉的,虞幼窈有些遗憾,原是打算今儿就将香包给表哥送去,哪知道一会子,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还是等着明天吧!
让表哥等了这么久,希望表哥不要生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