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威宁侯已经触犯到了天家底限,已然身处悬崖绝壁,但凡行差错步,便能碎个粉身碎骨。
虞幼窈一脸唏嘘:“表哥的算计,还不止这个吧!”
周令怀“嗯了一声:“恶人自有恶人磨,既能旁观狗咬狗,何必亲自脏了手?”
他只需坐山观虎斗,等到时机成熟,给威宁侯府致命一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将陆皇贵妃一系连根拔起,不留后患。
这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虞幼窈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表哥指的是内阁?也对,内阁与威宁侯一系不对付,如今威宁侯府失势,内阁也会趁此机会,打压威宁侯,”她皱了一下眉:“只是如此一来,内阁斗争也会日益激烈,朝局也会越发紧张。”
朝纲都乱了,离天下大乱还远吗?
这才是表哥的目的。
表哥执手黑白,推动棋局,为幽王平反,这只是他棋局中的一环,小小一个长兴侯,区区一个威宁侯,又怎足以平复他心中的仇恨?
记得之前表哥送她的有一本《通史》里,有一句是这样形容鬼谷的:“一笑则而天下兴,一怒而天下亡。”
只有旋转乾坤,倒行逆施,屠龙斩日,才能平息表哥心中的怒火。
虞幼窈心中有些惊惧,也不敢多想了,连忙转了话题:“表哥打算什么时候收拾威宁侯府呢?”
暂时不收拾,不代表永远不收拾。
能问出这话,可见是极了解他了,周令怀吮了一丝笑:“不急,威宁侯府我留着还有用,再等一等。”
表哥这态度,明显是已经布下了局,只等着时机到来。
虞幼窈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天人之才,神鬼莫测,才能这般算无遗策,让朝局的走向一步一步,都朝着他算计的方向发展?
但是,虞幼窈没有问。
可一想到,这么些年来表哥辛苦布下弥天大局,虞幼窈突然说:“表哥,这些年你受苦了。”
周令怀倏然就抿了嘴。
便想到了,父王后来战功赫赫,可每日总要在军营里操练到筋疲力竭才回到家里。
有一次,他就问:“你都成了赫赫威名的战神,怎么也不多抽些时间,陪一陪母妃,每天操练这么久,累不累啊?”
父王横了他一眼,破天荒地酸了一句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