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谁不请楚,一旦朝廷平叛大败,李其广声威大噪,稳坐山东,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反周势力加入李其广,各地“民愤”也会愈演愈烈,届时天下势必将乱。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自请领兵平叛。
没有必胜的把握,也不过是赔上一家老小的人头。
“十成!”周令怀搁下茶杯,漫不经心地开口。
不光虞老夫人,就连虞宗慎也是面色一惊,问:“山东情势复杂,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李其广联合氏族形成一股势,足见他在氏族,在当地的威望。”
周令怀淡声道:“至多三个月,殷怀玺必大胜归朝。”
虞老夫人和虞宗慎齐齐失语。
不仅有十成把握,而且只需要三个月,就能平定山东叛乱,到底是他们小瞧了殷怀玺,还是周令怀高抬了殷怀玺?
这话看似没有缘由,但是细思则极恐。
周令怀点到为止:“殷世子的目的很明确。第一,顺理成章的为幽王平反冤情;第二,获取皇上信任,执掌幽州兵权,而这两样又都和山东平叛脱不开干系。”
此言一出,虞老夫人和虞宗慎也不禁面露惊容。
一个活了大半辈子,是人老成精,一个是内阁次辅,执掌大权,两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哪儿听不懂这话?
周令怀分明就是隐晦地提醒。
从叶寒渊敲了登闻鼓开始,朝堂大局已经尽在殷怀玺的算计之下,甚至是山东的大局,也尽在殷怀玺的掌控之中。
如此看来,殷怀玺又何止是一个可怕了得?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虞老夫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又问:“殷怀玺能重掌幽州吗?”
殷怀玺确实是算计精深,处心机虑,但幽州地域复杂,是中原边缘腹地,距离京兆不过两千里之地,精兵良马千里奔袭,最多三五日就能到达,与京兆交相呼应,内能震慑藩王,外能抵御外敌,是大周朝最强有力的一道防线,皇上真能放心将幽州交给一个弱岁,残腿,病弱的少年来镇守?
即便是,殷怀玺平定了山东叛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件事也存在很多变数。
毕竟君心难测。
满朝文武这一关就过不去。
周令怀轻笑:“殷怀玺,是闲云先生带进宫里的。”
虞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凝住没动:“原来如此,山东平乱有功,再加上大德之人的举荐,可保万无一失,这位殷世子,当真是,”她话锋轻顿,半晌才叹道:“算无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