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一看,这两三年来大房糟七糟八的事,以及家里因为人少而出现的种种弊端,就能瞧出许多问题。
这好端端的家,先是由半大的孩子管家,外头走动的事,竟然还落到一个妾室姨娘身上。
虽然按规矩说,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礼数上,始终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祖母向来精明,许多事也不可能没想过。
虞幼窈觉得分家这事没那么简单,之前也问了祖母,祖母只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句:“儿大不由娘。”
仿佛是虞宗正和二叔要求分家的。
可虞幼窈还是觉得不妥,分不分家这事取决于祖母,只要祖母不同意分家,虞宗正和二叔碍于孝道,也不会说什么吧!
瞧一瞧镇国侯府,四房人扎堆着住一起不分家。
是一家人不想分家?
这又怎么可能,谁不想自己一个户头里,关了门过自己的日子?
是镇国侯宋老夫人压着不让分家。
只一句等我死了,你们就分家,晚辈就没人敢置喙半句,否则就是不敬不孝。
想到了此处,虞幼窈轻叹了一声:“要是虞府没有分家就好了,二婶娘管着家里,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轮不上我,家里有长辈周全着,就算我想去庄子上小住几天,只要身边带好了人,祖母也会同意的。”
旁人家的姐儿们,三不五时都会由家里的长辈,带出去逛一逛,偶尔巡视庄子,也会将姐儿带在身边,一边教导做事,一边带出来散一散心,就是平常过节了,有当家人妥当了安排,还能带出去热闹。
虞兼葭能去庄子上,身体不大好是一回事,最主要还是家里有祖母,还有她周全着。
可轮到了她就别想了。
这两年来,她偶尔因着管家之便,倒是可以到外头去走动,可因着没有长辈跟着,也不好在外面久呆。
也就走马观花办完了事,就打道回府了。
周令怀目光一深:“突然想到庄子上小住,可是因为宋明昭要过来府里,与湖山先生学习的缘故?”
虞幼窈心里一“咯噔”,犹豫了一下,点头:“有、有点。”
她虽然没对表哥提过关于噩梦的事,可对宋明昭敬而远之的态度,也没刻意瞒着表哥,表哥也能猜到,却始终没有探问过她。
周令怀一蹙眉。
虞幼窈心里一虚,就垂着小脑袋,不敢看他了。
这逃避的态度,显然是对宋明昭不愿多提,周令怀目光沉了沉:“是先前宋明昭对你有什么过份的言行?”
他想着之前去山东平叛,殷三打听到的消息是,宋明昭曾和虞幼窈不知因何缘故,闹了个不欢而散。
难道与这个有关?
只是依宋明昭的性子,着实不像是个唐突的人。
便是每次来了虞府,见着了虞幼窈,不管是光明正大地看,还是借了喝茶遮掩了瞧,眼神都透了一抹深沉,克制。
这样的目光眼神,他最熟悉。
定是装在心里头,十分喜爱,心悦,不觉连看她的目光都透了克制、隐忍,是担心唐突了,更担心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