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还知道,自己为何还要问?
周令怀点头:“当时,并不知道假山后面的人是你,没来得及阻止,”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让你受惊了。”
虽然没有伤到她,却也令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每回虞幼窈提了这事,他不觉就有些气短。
就很担心,虞幼窈突然翻旧帐了怎么办?
父亲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崩管多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女人,只要不讲理了,就逮着旧账使劲地翻,翻到你下跪求饶了,还要想方设法地哄她,哄好了还不成,还要哄开心了,不然到了下回,她就逮了这回的旧账,就没完没了了。”
话说得是一脸沧桑,长嘘短叹。
一听就很懂。
想到他爹当初为了娶媳妇儿,没少不择手段了死缠烂打,多半也能猜到——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有了他爹前车之鉴,在虞幼窈的事上,他是从来不敢有谎骗、欺瞒、敷衍,甚至所有的算计,都要先绕开了她才是。
唯独这一件事,算是一个小失误。
一开始,他也没注意虞幼窈,被削了一缕青丝,也是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瞧到假山上有一缕青丝,不觉就想到了虞幼窈,捧着杏花枝娇俏又欢喜的模样,浑然不知自己方才,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还口口声声说:“表哥,你真好。”
也许她是知道的!
只是,在他放下杀心之后,这个心如琉璃一般净透的小姑娘,也对他放下了戒备与惊怕。
等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取下了这一缕青丝。
后来,他等到了虞幼窈承诺的香包。
也不知道,当时是怀了怎样的心情,就将这一缕精心保留的发丝,放进了香包里,随身携带了。
不知不觉,就已经成了习惯。
这两年,他身上的香包时常更换,唯有这一缕青丝,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身过。
青丝,情丝。
在当时,这也许只是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可谁又能料想到,这中其就饱含了,连自己也不曾觉察的意义。
人这一生,没有任何行为,是毫无意义的。
发乎心,止乎情。
青丝,情丝。
他顺从心意,将这一缕青丝拘于掌内,就已经注定了,情丝绕心。
他这一生桀骜反骨,唯独不会违心,逆己!
这大约就是他一直将这一缕发随身携带的原由。
求则得之。
虞幼窈轻颤着指尖,轻轻地,摩挲香包上琴瑟在御的绣纹:“你一直都随身带着这缕头发吗?”
她提及这一缕头发,纯属偶然,只是一缕头发,表哥为什么要一直随身带着?她心里止不住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