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祖母靠榻上,面容上透了疲惫,虞幼窈有些担心,却也只当祖母颠簸了一路,累着了,点头应下了
虞幼窈走后,屋里顿时一静。
虞老夫人揉了一下额头,疲惫声道:“方才宋世子来了一趟,说是初六那日,他在上宝宁寺的途中,偶见了六皇子,进了窈窈名下一个正在施粥的米铺,你说……”
乍一听闻这了消息,她确实心慌不已,转而又想到了周令怀,就打算先和他商量商量。
周令怀目光微沉:“宋世子,不光说了这话吧!”
宋明世此人,心思极深沉,一场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没能浇灭他心中的妄想,反而让他明目张胆起来了。
好,很好——
虞老夫人蹙眉:“确实不光这事……”接着就将六年前,窈窈似乎在宝宁寺里,救下了宋明昭这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之后又道:“长生结上的碎玉拼凑后,确实是当年窈窈长命锁上,摔碎之后,不知所踪另外半块。”
周令怀冷笑了一声:“舅祖母,觉得宋明昭中意窈窈?”
虞老夫人点头:“他这两年来……”
周令怀打断了他的话:“他可曾对舅祖母说过,他中意窈窈?”
一针见血!
虞老夫人面色也沉了,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两年来宋明昭,确实有心在讨好她,举止之间也都透出了,他中意窈窈的心思。
可是!
宋明昭确实不曾说过半句中意窈窈的话,更不曾有过明确表示,这一切也是她理所当然的认知。
周令怀轻扯了一下唇角:“若宋明昭果真中意窈窈,能与老夫人坦明心意,我还敬他是条汉子,但是,”当然了,敬是一回事,该搞的还是要搞:“他如此蝇营狗苟,不够坦荡,是有心也无诚意。”
一句有心也无诚心,让虞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原本到了嘴边,宋明昭大约碍于礼数的话,也生生咽下了。
周令怀冷笑了一声:“人在溺水的时候,往往都会下意识抓住离自己最近的浮木,他深知舅祖母疼爱窈窈,自是不愿意,让窈窈卷进了储位斗争之中,更不愿意让窈窈嫁人做妾,他利用了舅祖母慈母之心。”
虞老夫人回过味来了。
什么宝宁寺的救命之恩,这也是宋明昭,故意为她抛下的诱饵。
待他一提了三皇子,就算她对宋明昭还有些拿不准,但为了护住孙女儿,就是冲着这救命恩情,也会上勾的。
便是碍于礼数,一些事不好言明,但总能有所表示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谋算,难免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坦。
虞老夫人摆摆手:“且不提他了,既然宋明昭提了三皇子,大约也不是无故放矢,只怕三皇子是真盯了窈窈,这事要怎么办?”
果然啊,这人老了就越容易被人糊弄。
被宋明昭灌了两年的迷魂汤,就已经晕了头,不如年轻人瞧得通透。
宋明昭是个好的,谋算虽多,也只是想要增加筹码,让自己更有把握,他能为窈窈,费尽心机地筹谋,可见是真中意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