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渊的擢升,也直接撕开了“浙氏家族”的冰山一角。
夏阁老的倒台,让“浙氏家族”失去了保护伞。
浙江的清流们,预感到“浙氏家族”倒台的时机到了,也不再隐忍,联合河道监察御史、吏部左侍郎兼都察十三道监察御史,并巡按御史虞宗正,兵部左侍郎兼直浙总督叶寒渊四方势力,清查河道贪墨,军晌额亏空,兼并百姓土地等上百罪状。
河道监察御史主查河道贪墨,又有尚方宝剑在手,但凡与河道有牵连的官员,杀的杀,收押的收押,无一幸免。
虞宗正更是权力滔天,代天子巡察,考察吏治,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什么都能查,能管。
有了羽林卫的手段,就没有查不清的人,也没有找不出来的脏银,是一查一个准,一抄一个底。
一通清查下来,便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家中也能搜出十几万两的雪花银,简直震惊了朝堂。
这段时间,虞老夫人的精神越发不好了:“浙江彻底乱了。”
虞幼窈轻声道:“二叔继任了首辅,朝廷全力配合赈灾,治吏、剿倭灭匪,浙江的乱局迟早会稳下来,您别胡思乱想。”
她心知,这话也只是自欺欺人。
事实上,要乱的何止是浙江?
而是整个大周。
有叶寒渊坐镇浙江,浙江的乱局迟早会稳定下来,却不是现在。
而是,要等到大周朝彻底乱了之后,表哥要利用浙江拢络人心,一开始就将东南沿海一带掌控在手。
只是,近来祖母精神越发衰弱,御医、大夫频繁登门,却查不出大的病症,只让放宽心,仔细养着。
祖母的情况不容乐观,朝中的许多事,到了祖母耳里,都打了折扣。
虞老夫人脸色蜡黄地靠在迎枕上:“你父亲去浙江赈灾也有三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浙江的灾情稳定下来了,巡按御史就该还朝向皇上复命,就是大功一件,拖得越久,浙江的事越多,大好的功绩,就要大打折扣。
虞幼窈道:“浙江灾情初平,眼下正在闹倭患,父亲是文官,却是插不上手,估摸着近期就该回来了。”
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再继续耽搁,他这个巡按御史,就不好向朝廷交代。
虞老夫人蹙了眉,也不提这糟心的人:“浙江闹了水患,还起了暴乱,如今东南沿海一带,倭患成祸,直接捅破了大周半边天,夏阁老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儿,她气息一弱,就直喘气。
柳嬷嬷连忙递了一杯茶给虞幼窈,虞幼窈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喂祖母喝了几口。
虞老夫人平复了一些,继续道:“我听说,夏阁老就是浙江温州人士,早些年的时候,家乡里的老乡给他造了好几座功碑,”说到这儿,连眉稍都透了讽刺:“想来温州遭了大灾,他晚节不保,连功碑也保不住。”
虞幼窈深以为然,夏言生的首辅,是倾轧了内阁里,那些真正有才干的纯臣才得来的。
他的一些政绩,都是倾轧同僚,从同僚那里抢功,除了替皇上捞钱,满足皇上的私囊之外,其实并无太大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