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医的药方有没有问题,虞幼窈是瞧不出来,只是隐约明白,胡御医的药方,开得十分保守。
比较而言,谢神医就有些剑走偏锋。
因着那场噩梦,虞幼窈对谢神医很忌惮,甚至有些反感,也并不想和谢神医牵扯上关系,不过谢神医是虞宗正请进门来,容不得她来置喙。
祖母的身体越来越衰弱,谢神医也有些本事,若他开的方子有用,她也不会因为个人偏见,弃之不用。
虞幼窈将药方交给夏桃:“你悄悄去一趟史御医家里,问一问这方子妥不妥当。”
夏桃一听就明白了,谢神医是大老爷请回府里的,也不知根底,大老爷为了老夫人也是一片孝心,但老夫人身子紧要,寻了史御医问一问,也能安一安心,自然不好叫旁人知道了,免得传到大老爷耳里,小姐里外不是人,谢神医怕也会心生不悦。
虞幼窈让春晓把长安找来,交代长安:“派人查一查谢神医的来路,一定要查仔细了,不能有丝毫遗漏。”
表哥把长安和殷三留给她用,两人一明一暗,这两年帮了她不少忙,这事交给他们,她也放心。
噩梦里,谢神医用人血做药引,用人心入药,这样邪性的治病法子,不可能只是针对她,肯定一早就有了苗头。
噩梦里的一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谢神医是否作恶,还是具体查了之后再作打算。
若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
虞幼窈目光微深,眼底却凉薄如冰。
许是昨儿发了高烧,虞幼窈乏得厉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晓把她叫醒:“小姐,夏桃回来了。”
许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虞幼窈睡了一觉,也不解乏,脑里头钝钝地,闷沉得慌。
春晓扶着小姐起身,拿了大迎枕垫在她身后。
虞幼窈没精打采地靠着迎枕,脸色还有些苍白:“叫夏桃进来说话。”
春晓倒了一杯温水,喂小姐喝完了之后,这才转身出了房里,叫了夏桃进来。
见了小姐,夏桃见先把史御医说得一些药性论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史御医后面说,方子是极好的,虽然用药大胆,药性略凶险,却对了老夫人的症,用与不用,且看老夫人的身体情况,由虞府自己决断。”
虞幼窈仔细琢磨了这话。
方子对了症,那肯定是有用的,史御医对这个方子,还是比较认同,就说明,这方子比胡御医开得好。
只不过贸然换药,还是有一定的凶险。
用与不用,视老夫人的身体情况,这话已经是在提点她了。
老夫人身体尚好,可以弃之不用。
若老夫人身体不大好,却是值得冒险一用。
话说到之份上,虞幼窈心中有了决断:“去交代柳嬷嬷一声,把方子上的药抓齐了,打明儿就换谢神医的药方。”
谢神医口口声声说,用了这方子,仔细养着,祖母的身体会有改善,这话说得有把握,应该不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