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文臣,满嘴仁义道德,一副道貌岸然,跟个弱鸡样儿,武穆王不打到草原,扎莫赫就该打到了山海关内。”
“北狄是铁了心,要入主中原,还妄想北狄退兵,做你他娘的春秋大梦呢,你信不信,但凡武穆王打退了扎莫赫,叫扎莫赫摸了底细后,龟缩在锦州防线,下一步北狄三十万,甚至更多的兵马,就要兵临城下了。”
“……”
文渊阁里吵闹不休。
虞宗慎重重地将茶杯,搁到桌子上。
屋里顿时一静。
虞宗慎咳嗽了一声,道:“该来的,始终都要来,应该庆幸武穆王还能守住北境,而不是来指责谁对谁错,谢府区区商户,尚且知道买卖高梁种,襄助北境春耕,行休养生机之事;韶懿长郡主一介女流,却也心系家国,身入军中,与幽军共赴国难;万君山的道长,却也在国难当头,挺身而出,你们一个個在朝为官,焉何乱了阵脚?”
淡淡的一席话,却说得朝臣们满脸羞愧。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在朝臣们为北境的战事忧心时,伐梁大军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梁王率三十万大军,对伐梁大军发起了总攻。
自徐国公坐镇伐梁大军这一年多来,双方摩擦不断,各有死伤,伐梁大军装备精良,又占了人多的优势,梁贼也不敢冒着损兵折将的风险,轻易就对伐梁大军发兵,双方一直处于胶着状态。
眼下北境战事未平,梁贼在襄阳一带休养生息了两年之久,实力已然恢复,这一战悬得很。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周朝各地的暴乱,也彻底镇压不住。
山东残余氏族势力死灰复燃,并且集结成势,自称“起义军”,暴力地轰开了城门,砸了衙门,放出了关在牢里头的犯人,抓了衙门里大小官员,关在囚车里游行,当着百姓的面儿,将他们虐杀。
消息一经传出,各地反周的浪潮空前高涨。
大周朝一片乱象。
营帐里打坐的元机子睁开了眼睛,轻叹一声。
虚明听到动静:“师叔,可有指教?”
“大周朝龙脉已绝。”说完,元机子缓缓地阖上双目,打坐不动。
虚明心头大骇:“师叔,何出此言?武穆王是既寿永昌,君权神授的真龙命格,乃一代明君圣主,他既为天家正统,续大周的国祚,绵延大周国运,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元机子闭目不动:“此乃天机,且看吧!”
虚明顿时冷静下来,师叔的卦相不会出错,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良久之后,营帐里发出一声长叹。
动乱的消息,传进了虞幼窈耳里,此时她已经回到了锦园春。
与扎莫赫一战,为北境迎来了一段休养生机的宝贵时间,因双方战事进入胶着状态,殷怀玺也实在舍不得虞幼窈留在军中吃苦,在端午节过后,就派兵护送她回了锦州。
虞幼窈不想回来,但也知道,军中的一应庶务,皆已步入正轨,自己留在军中,也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