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茂生的话,许多人都听到了。
这些日子大家养成一个习惯,只要有啥事,大家都会看向赵家人。
赵学礼和赵家姑娘,这父女两个总有人能出主意。
至于张典吏那是公门中人,与他们之间少了几分亲近,宋太爷脾气臭,平日里除了张典吏和赵家几个孩子,没啥人与他说话。
赵学礼道:“不是还有衙差跟着吗?”
丁茂生道:“昨天我们在路上看到了不少衙署的人,今天又瞧见了,衙差说要去打听消息,我们就分开了。”
“我原本也是要去看两个孩子咋回事,可我得把消息送回来。”
丁茂生没贸然过去是对的,要不然他们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这是他们一早定的规矩,不能一个出事,其余人个个往上送,总要有人回来报信。
赵学礼道:“你叫上几个人,我去寻张典吏,我们这就去找两小子。”
石家人和牛家人是肯定要跟着去的,丁茂生又叫了几个壮年男子,冯老三听说出了事,也想跟着去。
赵洛泱道:“冯叔,您忘了,您跟我三叔是一队的,今天要留下看家。”
冯老三听到这话,只好退下来。
他们将一行人中的壮年男子分成了三队,每队人手都差不多,每天必须有一队人留在搬迁队伍中,护着老幼妇孺。
赵洛泱道:“让丁叔和我爹他们先带人过去,我们走在后面,一会儿就能聚在一起。”现在是要将事情弄清楚,最关键的是让张典吏出面。
府衙的人总比他们这些百姓说话有用。
张典吏快步和赵学礼走过来。
张典吏吩咐丁茂生:“你带路,有什么话路上说。”
丁茂生应声。
赵学礼看向赵洛泱:“你们继续往前走,一定照看着点大伙儿。”
赵洛泱点头。
父女两个默契十足,每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如此安排。
赵学礼等人离开之后,其余人也继续往前行。
“也不知道是啥事,”杨老太道,“离洮州越近,咋还不太平了呢?”
这也是大家不愿意搬迁的原因,洮州这边说是战事停了,许多良田没有人耕种,从前分不到田地的农户,这次过去之后,朝廷会给房子和耕地。
衙署说的好听罢了,有啥是白来的?就算给了地,种子、耕地的物什怎么办?耕地要等到明年,过冬的粮食朝廷也能给?
谁都知道,这不是啥好事。
可能是因为小孙女赚到了银钱,让大家赶路都舒服了些,杨老太就盼着洮州没她想的那么坏。
可现在离洮州刚进一些,好像就有风吹草动了。
“都别慌,”杨老太心里不踏实,却还是得劝大伙儿,“可能张典吏去了,将两个小子带回来就没事了。”
牛道昌的媳妇凑过来道:“大娘,你说,这往后会不会就不太平了?”
“昨天那人劝我们逃走,说到了这边,可能会被直接入军户,您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牛道昌媳妇现在怕自己儿子被抓去入了军营,或者强行被安个军户。
杨老太瞪眼:“别听那些人的,我们离开的时候都是登记造册的,随随便便给改了户籍,没有王法了不成?”
杨老太这话说的干脆,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还不得任人家左右?真的给打成军户,都不知道要去寻谁给做主。
“婶子别急,”赵洛泱也劝说道,“张典吏手里有咱们的户籍凭证,有张典吏在,不会出什么差错。”
牛道昌的媳妇点点头,被杨老太和洛姐儿这么一说,她也稍稍安稳了一些,但脚下步子却依旧快,恨不得早点能见到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