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什么。”
那八卦之人狠狠的鄙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后,悄声的说道,“张二狗,下个月十五,就要被砍头啦。”
“砍头?为什么啊。”王寡妇好奇的问道。
“还能为什么?因为绣娘呗。”
“绣娘?”
“绣娘的相公回来了。”
“我知道啊,回来就回来呗。”王寡妇还是不明所以。
“你想没想起来,前天晚上,那狗叫的嗷嗷的,整个平安坊都......当时都在传什么赌场什么的,其实是绣娘的相公来抓人来了。”
“抓人?”王寡妇想到了今天上午陆路跟那些捕快有说有笑的样子,觉得还真有可能。
“可不是呢,我听我舅舅家二姑的二大爷家的孙子说,这张二狗就是得罪了绣娘,才被绣娘的相公报复了,本来给点钱就完事了,但绣娘的相公偏不,非要整死这个张二狗,这不,直接死刑了,就等下月问斩了呢。”
“真的假的啊?”
“你还别不信,昨晚吴家肉铺那事儿知道吧,要搁以往,那吴家肥婆她能善罢甘休么?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害怕呢,啧啧,没想到平日子受人欺凌的绣娘......啧啧。”
说着说着,那八卦之人看向了一旁的王寡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嘿,老王啊,你可得当心了啊,你明里暗里可没少说绣娘的闲话啊,要是让绣娘的相公知道了,那可有你好果子吃喽。”
“我哪有,绣娘那-骚-货本来就......”说到这里,王寡妇立马住嘴了,她鼻子到现在还酸痛酸痛的,此时,王寡妇有些心虚的左右看了看,生怕陆路突然出现,在给她来上一脚。
王寡妇这一回头,目光一扫,顿时与绣娘对了一下视线,瞬间,王寡妇的身体犹如过电了一般颤抖,王寡妇赶紧低下头,有些害怕的嘀咕着,“不会吧不会吧。”
不但王寡妇害怕,吴家肉铺也很害怕,尤其是听到了张二狗下个月就要被砍头了,那更是害怕的不得了啊。
吴老大和他那胖婆娘,二人愁眉苦脸的看着对方,此时两口子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五老大跺着脚说道:“要不,要不你也去陆家磕头认错吧?”
“我不去。”尽管吴家婆娘害怕,但让她去磕头认错,那是说什么也不会做的。
“我的亲|娘哟!哎~~,你说说,你说说你闲得没事去招惹这些强人干什么啊!”吴老大愁眉苦脸的说道。
“狗生的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吴家婆娘低声的咒骂了几句后,又将恐惧带来的愤怒转移到了吴老大身上。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天天都在盼着那-骚-货,自从早上见到了,这一天就在那儿瞧啊,脚尖都垫起来、口水都流了一地,魂儿都不知道被勾走了几窍了!”
吴家婆娘是越说越来气,“要不是你,我能骂她么,我不骂她,能惹到......再说了,当初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啊,现在你嫌弃我了,你有本事,你去啊。”
吴老大哭丧着脸,小声的说道,“我看人家,关人家什么事啊?你干嘛要骂人家啊,好老婆,我的亲娘啊,等这风头过了,太平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现在你去服个软,好不好?”
“哼!”
看到自家婆娘还是无动于衷,“我的亲|娘啊!”,吴老大急得直跺脚啊,“淑芬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是性命要紧,还是你那脸面要紧啊?快去!快去磕个头,认个错!”
“什么性命要紧?老娘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就算那-骚-货的爷们厉害,怎么,他还能要了我性命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虽然胖婆娘说的掷地有声的,但那因愁苦拧到一起的五官,彰显着吴家婆娘此时的心虚。
一听自家婆娘的话,吴老大就更加的着急了,连忙说道:“王法!我没听错吧?这世道哪还有王法?几个月前于家那婆娘是怎么没得,不就是早上跟于家锁吵了一句么,结果呢,结果晚上人就失踪了。”
“什么失踪啊,不是说失足掉河里淹死了么,上上个月尸首都找到了。”
“呸,他能糊弄别人,可糊弄不了我,我杀了这么多年的猪,这人骨是男是女,我还是能分清楚的,他以为弄个死人,再弄点他婆娘的遗物,就能糊弄过去了,我跟你说啊,他就是杀他婆娘的凶手。”
虽说吴老大的话听起来很奇怪,这杀猪和人有什么关系呢?但这古时候啊,往往处理尸首骸骨什么的都是这些屠夫干的。
“真的假的?”
“你先别管真假了,现在都是官官相护,人家想要定你的罪,还需要理由么?”吴老大没好气的说道。
吴家婆娘虽然嘴硬,但也知道吴老大说的是对的,自己的哥哥是看场子的,要不是有蔡大程的帮忙,早不知被抓走多少回了,正所谓朝里有人好办事嘛,更何况陆路这样朝中人呢。
“那怎么办?”
“怎么办?磕头认错去啊,算我求你了,我先给你磕头,你再去磕头,你看这样好不好啊。”说着、说着,吴老大真的在胖婆娘面前跪下了。
当然了,虽然吴家婆娘彪悍,但也不会让自己男人下跪的,但让她去下跪,她又抹不开面子,那怎么办,想了一会儿,吴家婆娘便想到自己的哥哥。
“你先别跪了,要不我们去找我哥哥吧?”
吴老大一听,好家伙啊,还嫌死的不够快啊,尽然还想找人.
一看吴老大那样,吴家婆娘便知道吴老大准是想岔劈了,于是解释道:“我哥哥不是跟蔡大程很好么,我们去问问能不能通过蔡大程......”
“对哦,走走走,现在就去。”吴老大一听,立马拉着自家婆娘趁着陆路还没来找茬之前,赶紧去找胖肥婆的哥哥去了。
因为张二狗的秋后问斩,吴家肉铺的两口子胆战心惊的,因为绣娘的一个眼神,王寡妇便慌慌张张的逃回家去了。
王寡妇的屋子也是位于平安坊的深巷之中,因为家中没有个男人,房屋又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都破败不堪了,夜风袭来,破损的木窗嘎嘎作响,就好像有人在敲她家房门一样。
想到陆路会半夜翻墙来抓人,王寡妇便害怕的睡不着,以前这门也是这样的,但王寡妇并没有这么害怕。
王哇寡妇贴着墙蜷缩着,越怕越睡不着,她哆哆嗦嗦着对着黑漆漆的半空小声说道:“绣娘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就是嫉妒你才传你瞎话的,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让你那相公来抓我啊,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我......”
此时,陆路并不知道因为张二狗的事情,自己已经成为了整个平安坊“凶名远扬”的“大恶人”了。
不管是曾经欺负过绣娘的那些妇女,还是那些迷恋过绣娘美色的男人,这一晚,都睡得都极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