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锲修一边处理着骚乱的事情,一边游街走月,倒也别有一番情趣,这期间来到了青楼林立的平康坊,听着名妓们那渺渺歌声,让张锲修想起之前陆路做的那首词。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张锲修看着身旁有些心不在焉的王稚登,说道:“伯谷兄,你觉得这首词怎么样?”
原来这王稚登并不是不想去找马四娘,而是在寻找的途中遇见了知县张锲修了。
这王稚登在被人流裹挟走之后,也像陆路那样,准备回去寻找马四娘,可是没走几步,便遇见了曾是同窗旧友的张锲修。
二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唏嘘不已啊,张锲修在自己族叔的帮助,来到这吴县做了一县之长,而更加优秀的王穉登却游仕京师,成为大学士袁炜的宾客。
但又因当时的袁炜得罪了当朝掌权的宰辅徐阶,王稚登也受到了连累,从而未能受到朝廷重用。
这对四岁能作对,六岁善写擘窠大字,十岁能吟诗作赋,长大后更是才华横溢的王稚登来说,这是不可原谅的,于是心灰意冷之下,便回到了江南的故乡。
和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才子一样,回到家乡后,王稚登便寄情山水,放浪形骸,整日里流连于酒楼花巷之中。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王稚登遇见了“幽兰馆”里的马湘兰,正所谓才子配佳人嘛,在与马湘兰的言谈之中,颇为投缘,深交之下,便都叹相见恨晚。
这不,秋闱在即,这苏州府为了庆祝考生金榜题名,准备举办一场花魁大赛,而作为红遍秦淮河的幽兰馆主人,作为秦淮河最受文雅客人追捧的名妓,人家当然并不需要来这儿参加什么花魁大赛的。
而马湘兰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因为收到吴县怡红院吴妈妈的邀请,请她来这儿帮她调教一下女儿,以便能更好的争夺这花魁的名次。
而这段时间,马湘兰跟江南才子王稚登来往密切,而这又正值中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自己的爱慕之人来这吴县石湖游玩一番,都说那“石湖串月”妙不可言,所以马湘兰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本来这王稚登还四处寻找马湘兰的,可听到张锲修口中诗词后,便陷入了沉思,口中还喃喃自语的重复着。
念叨了几遍后,王稚登便转头看着身旁的张锲修,问道:“张兄,这词是你作的?”
王稚登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这词中蕴含的感情与他认识的张锲修的经历不同。
果然不出所料,张锲修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是我的刑名先生写的。”
“刑名先生?那不知张兄可否将这位先生引荐给在下......”王稚登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王明选身旁的余孟波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尖声的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什么?”
虽然张锲修不怎么待见这个余孟波的,但他毕竟是税监王公公儿子的朋友,这个面子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余孟波指着前面的一众人,尖声的喊道:“就是他,就是他煽动群众打我的。”
“嗯?”张锲修一听,我靠,我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这这这怎么还...怎么还真的让他给找到了呢?
隔着老远,陆路就听到一声敲破铜锣的声音响起,于是便扭头看去,正好看到目瞪口呆的张锲修等人。
“先生?”
“大人。”
“姐夫。”
“四娘?”
“伯谷。”
“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