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湖那边正在上演着陆路聊发少年狂,而吴县的城里也滴滴答答吹起了唢呐,于捕头于家锁今晚娶媳妇了。
本来像石湖诗会这种热闹的场合,金潘说什么也会来参加的,就是因为于捕头娶媳妇,所以金潘就没有来。
知县张锲修在陆路没有到这石湖之前,去溜达了一趟,和知府蔡国熙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回去参加于捕头的婚宴了。
至于徐锦枝,听说是生病了,偶感风寒,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今晚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吱嘎一声,推开了新房。
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子,于捕头想起了自己的发妻,当时的她也是这么坐在床边,于捕头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暗暗的说道:“小玉,终究我还是娶了她人了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虽然于捕头不愿意在娶他人,但迫于自己母亲的压力,最终还是娶了王媒婆介绍的李家闺女。
听到了开门声,李家闺女顿时局促不安了起来。
酒过三巡,在于捕头被人扶进洞房后,宾客也三三两两的离了席。
当张锲修和他小舅子歪歪扭扭的回到后院的时候,本以为早已熟睡的二女,竟然没有睡觉,而是趁着夜色在凉亭之中说着悄悄话。
“明月,明月。曾照个人离别。玉壶红泪相偎,还似当年夜来。来夜,来夜,肯把清辉重借。”
看着纸张上的蝇头小楷,金萍儿和徐锦枝聊起了女儿家的话题。
金萍儿曾经也是荆州数得上名号的青楼才女,这诗词一块,造诣也是非凡,“锦枝啊,你说这陆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平常看他也不像是什么有才华之人啊,怎么每每写出来的诗句都这么让人流连忘返呢。”
“来夜,来夜,肯把清辉重借。”
虽说徐锦枝在家喜欢舞刀弄棒,不爱红装爱武装,但毕竟家学渊源,又正值青春,正是幻想情爱的年龄,读到这对情爱的离别,恋人的怀念,也是久久不能平息。
不但她们久久不能平息,陆路也同样如此。
之前光想着火力全开,一飞冲天,这时陆路有些后悔了,这剽窃的是否有些太多了,这晚上要是不给纳兰性德磕上几个,那以后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皓月当空,这观看“石湖串月”的最佳时候也已经快要到了。
书生士子,女眷佳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一边谈论着小陆大人的满腹才华,一边看着远处那波光鳞里的湖面,等待着这一年一度的石湖串月。
陆路也不例外,左手牵着绣娘那软若无骨的小手,右胳膊却被苏苏那丫头紧紧的抱在怀里,胸口的白皙都快溢出来了,也不放手。
王稚登和马湘兰并肩的站在一切,王稚登的大手想要去抓马湘兰的小手,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今晚,他有点被陆路给打击到了,之前这江南才子的称号可是他的啊,但今晚,这风光却被陆路一人独占。
他突然觉得自己已是三十六岁的人了,却无位无职,前途一片茫茫,曾经自豪的名气也被他人......
这样的自己,又怎能给四娘带来庇护与幸福。
相对于年轻人,蔡国熙就显得形单影只了,不过他也不在意,此时他的目光也不在行春桥那儿,而是落在陆路的身上。
“出来了,出来了。”
上方山上,楞枷塔下,皓月当空,澄澈万里,湖波山岚,一片清光。
而在这清光之中,行春桥的九个桥洞,荡起了层层波涛,又在这波涛之中,明月的倒影渐渐显现。
苏苏兴奋的又蹦又跳的,胸前的白皙晃的陆路眼晕,弄得陆路是口干舌燥的,看来今晚绣娘是要遭罪了。
这晚,注定是个不寻常的一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