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华一提到章宁,看到同学们立刻谈虎色变,都低下头,不愿面对自己,心里发了叽咕,一种不祥预感笼罩心头,脑子里,立刻想象出了几种情况。
是优越的工作单位让他疏远了同学们?孙超华记得在,学院时候,谈到毕业后的工作方向,章宁很明显的告诉说,无论无话也要留在西京,他给出的理由有好几个方面,首先是母亲体弱多病,早就病退回家,还有姥姥照顾起居;其二,年长他只有一岁的哥哥远在汉中,很难指望他照顾家庭;其三,年幼的弟弟孩子上小学读书,也需要关照。
“我如果不能留在西京,我就找系列说明情况,请求考虑,实在不行,我就让在西京飞机研究所的父亲,哀求单位所长,向学院支付培训费用,让研究所出资,把我‘买回去’就是了,”孙超华记得,他还安慰他,“如果是这样,你还是提前书面向系里申请,据实陈述自己特殊情况,也好给系里领导考虑调剂充裕时间。”
最终的结果是,系里同意了他的申请,费了好多周折,给家在西京的同学,做了打量工作,说明了他家特殊情况,系里不是把离家最近,单位对口重合度很高的西京矿山机械厂的派遣令给他签发了么?
仔细分析到这里,他自己就否定了这种猜测。
会不会是家庭的拖累,已经工作了,就要想着用合理的手段,自己的专业能力,积累财富,买宽大的房子,享受更好的生活,基于这样的想法,时间就是生命,他想多做一些事情,赢得大家的认可,从而辞谢了老同学之间的联系,认为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是一种浪费。
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章宁是个好动的男孩,特别喜欢足球运动,不可能主动切断与同学们的来往。
那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意外又会是什么?
正当他费尽心思,小心求证,大胆猜测的时候,王斌对他小声说,“章宁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已经到了不能自理的情况,我们下来再谈。”
听了王斌的话,孙超华脸色瞬白,打了一个激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的神色,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无言地坐在原地,恍惚的神情,久久未能恢复。
“你说得是真的吗?”孙超华抓住王斌的手,看着他的面部表情,注视着他的眼睛,希望从王斌那里得到否定的结论。
“老大哥,我知道你和章宁原来私下关系很好,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但我没有理由欺骗你,这确实是个不争的现实,不信你问问王小为,他还是见证人之一。”
他特意把王小为叫到孙超华的面前,“你给孙超华说说具体情况吧!”
王小为心里很矛盾,像一条毒蛇,在咬啮他的脏腑,他很后悔,非常想要哭,但此刻再多的眼泪,也洗刷不掉自己过失,他觉得自己太不应该给他介绍对象,如果自己不给他从中牵针引线,也许章宁还不至于发生这样的悲剧。
看着王小为痛苦不堪的表情,不断自责的述说,孙超华反而过来安慰他,“章宁的事,怎么与你有关,这精神病都是胡思乱想,想不开,自己折磨自己造成的,你没有为此自责不已。”
“我一直不愿听到有人提到章宁这个人,如果听到了,我就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自责,但是木已成舟,一切都晚了?”
王斌见王小为的情绪还没有恢复正常,就对孙超华说道,“有关具体细节,他是知情人,我们等他情绪稳定再问?”然后就他知道的情况,简要的说给了孙超华。
章宁毕业分到西京矿山机械厂,生产调度科以后,由于他肯专研,识图能力很强,时不时还帮助技术科人员,处理一些问题,不到两个月,他就赢得了信任,生产调度工作运作起来如鱼得水,成就感就越来越十足。
“这是好事,说明我们班的同学环境适应能力强,业务水平高嘛,”孙超华听了,马上赞赏他,他觉得章宁比自己适应的还要快。
王斌见孙超华褒奖章宁,惋惜道,“正如你所言,这是天大的成绩,但他不该把这种自信用在交女友方面,一旦这种自信受到打击,按说应该反省,总结得失,重新找回自信,很遗憾的是,他自己趴下了,就从此一蹶不振了。”
孙超华对王斌所说还是一头雾水,“工作的自信怎么跟恋爱扯上关系了?”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王斌思考片刻,“章宁和小为单位相距不到五公里,经常一起晚上下班,一起吃饭,一边交流工作。”
“这不是很好嘛,彼此交流,取长补短。”孙超华,为章宁和王小为拥有便利条件,分享工作乐趣,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