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老者

茫茫丛林之中，鸟兽嘶鸣不止不休，时而可见遮天大鸟飞掠九天，遮天蔽日。又可见上古异种奔腾于山岳之间，喷云吐雾，声震九霄。

突然间，一座山岳峰顶传来浩荡帝威，虚空陡然被撕开，虚空撕裂，传来帝威更加浓郁浩荡。霎时间，鸟鸣兽吼沉入死寂，鸟兽寂绝再不见踪迹，连青叶也不在摇晃，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了一般。

一道青衣身影掠过虚空，稳稳站立在山岳峰顶，青澈向四周看去，却见四周空无一人，莽莽群山竟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不知是哪位前辈相助，青澈感激不尽，但在下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未解，还请前辈现身一见!”青澈对着四周虚空大声喊道，但却不曾有一人出现。

“前辈还请现身一见!”青澈再次大呼道。

“来了来了!你性子本还算沉稳，怎么现在这般急了？”

空中传来叹息声，虚空起伏间，一位青衣老者踏出虚空，来到青澈身前丈余处。

老者浑身上下笼罩在青光之中，看不清面目，只能模糊看到老者高大的身躯，以及强大无比的气息，仿如一株苍松，年岁虽大，但却无比坚韧挺拔。

而青澈之所以认定眼前之人是一位老者，就是因为他感到眼前之人的苍老气息，虽然生机勃勃，气息强大，但却也无法掩盖气息之中的岁月痕迹。

青澈看向踏出虚空的老者，心中顿时一突，能够这般轻易漫步于虚空中的强者，修为那得强横到什么地步!大宗师？亦或是绝颠大能？

青澈沉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将心头疑惑道了出来：“敢问是青族中哪位前辈？为何出手救我？这可是将整个青族得罪到底的事!”

“我是谁你大不必管，你只需知道，我救你并无恶意，你也不必对我有太多提防。”老者看了看青澈，轻声道。

青澈微微沉默，苦笑不已，提防？他如何能不提防!

初登青族圣主便遭遇如此巨变，若问天元大陆最年轻的圣主是谁？那自然是他青澈，年仅十六便登临圣主之位!如此尊位天下谁人能比!

若再问天下最大的笑话是谁？那自然也是他青澈，初登圣主便被按上谋杀守护长老，夺取青帝功法的名头，还被青族遣下帝杀令追杀!这独一无二的颠覆剧情又有谁人可比!

笑话!他已成为天元大陆人、魔、妖各族最大的笑话!

青澈摇头苦笑，心中一片凄凉，谋杀守护长老，夺取青帝功法，这一切与他有什么关系，如此遭遇强行按在他的头上他如何能接受，又如何能够不提防!

“前辈还请见谅，虽知前辈好意，但心中仍是不能释怀。”青澈看向老者，苦笑道。

“你倒是诚实!”老者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当然眼中也没有赞赏之色。微微顿了顿，老者又道：“此事前因后果我皆看在眼里，但是却不能为你澄清，更不能还你清白。不知道你是否会怪我!”

青澈猛然抬头看向老者，眼睛闪过一丝惊愕，随后这丝惊愕便化为怒火。然而仅仅是一两个呼吸之后，青澈眸中的怒火陡然消散无形，唯有清澈明亮的亮光，还有安宁的气息。

少年清澈的眸光还有那安宁的气息似乎总在人不经意间时柔柔地，暖暖地轻抚过每个人，安抚深埋的伤痛。老者看着少年的澈亮眸光，心弦被狠狠地拨动，这一刻，老者心中竟有些丝丝的悔意。

然而老者毕竟是老者，人老了，心肠也许就硬了。

“虽然前辈没有助我澄清，但我不会迁怒前辈，待到日后，我会自鉴清明。”青澈说罢，向老者躬身谢道：“依然要感谢前辈将我带出圣城。”

老者微微沉默，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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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你还不知道，青族，已经遣下了帝杀令。”

青澈心神一震，脸色苦笑之色更加浓郁，少年摇头失笑道：“帝杀令!帝杀令!看来我真的要名扬天下了!还真是看得起我!”

老者看着失笑的少年，拍了拍青澈肩膀以示安慰，叹息道：“你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有!”青澈看向老者，凝声道：“我想知道，十七叔祖是否真的故去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的确已经死去了。至于死因……”老者转过身去不去看青澈，叹声道：“我不能告诉你。”

“我什么都不能知道吗，还是只要承受就足够了。”青澈寞然道。

“有些事，有的事，我不能告诉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老者转身走向顶峰悬崖之畔，遥望相距不知多远的青族圣城，而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知何时竟微微佝偻，多了些暮气。

看着老者微微佝偻的身躯，青澈心中竟多了些不忍，他不忍再追问老者，但却也不愿做个无知无觉始终被蒙在鼓里的人。

青澈问道：“前辈您能告诉我些什么？”

老者并未回身，依旧看向远方的那座圣城，轻声道：“我想先问你，你也跟了十七一些日子，他都教了你些什么？”

“他教了我……”青澈开口欲答，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半响，青澈撇头看向背后的那柄青剑，轻声道：“十七叔祖告诉我什么是苍生。”

“就这二字？”老者皱眉，有些诧异。

“就这二字。”青澈点头，确定道。

“何解？”老者不解问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只能说，天下生灵无分人妖还是魔，都是生灵，都是我剑下的苍生。”青澈干巴巴道。

“哦!”老者恍然大悟，点头道：“十七教给你的原来是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