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诗文都被酒楼的歌女用很好听的声音给吟诵了出来,赶上合辙押韵的,还会配上小曲儿唱着,很是有趣。
尤其是那薛崇训的艳词儿被唱出来的时候,更是引的满堂喝彩,歌女更是仔细的把那写着词句的笺儿给贴身收了起来,寻思着回头找人谱了曲,想来也是以后翻红的招牌。
大家都以为此番便是今儿晚上的赢家的时候,那身着紫衣的小郎君却让人递了首诗文上来。唱词的歌女只是一看,便觉得此诗甚是凄婉,与今日大喜的日子气氛很不搭对。
那台下早有人认出那身着紫衣的小王爷的身份,知道这是当今诗文圈最是绕不过去的人物,连声的叫着好,催促着歌女唱出来。
“。。。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铅粉。
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
一旁配曲儿的弦子调子起的有些高,所以那歌女的音调也被拉的极高,最后的调门被扯的续续断断的,反而更加突出了那般凄凄惨惨的味道。
诗文唱的是东晋巨富石崇家的侍妾绿珠,被人硬抢去后,坠楼明志的故事。在坐的士人和官员自然熟读,只是没想到被写的如此婉转凄切,竟犹如那绿珠自己唱来的一般。
几个富商只是知道这位小王爷身份尊贵,很是吃罪不起,兀自在那里大声叫好着,却被几个红衣官员眼神一瞪,便诺诺的没了声音。
大堂里面一片肃静。可能是触到了心里某处不堪的记忆,几声很是小心的抽泣从几个正手持酒壶倒酒的侍女那里传来。只是怕被人发现,便强装了些笑容挂在脸上。
薛崇训却没心情搭理这个,看向李重润的眼神很是不悦,心说自家表弟本来随了小爷心思,紧接着又搞一出这般凄惨的诗文出来打脸,几个意思?
李重润没想到只是想借个势传出去这篇诗文,引来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只是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有个穿了素白色胡服的胡女便前去唤了薛崇训,说是小姐有请。
薛崇训本来有些怨怼的眼神倒是迅速的换成了喜不自胜,乐滋滋的跟李重润打了个招呼,屁颠屁颠的就跟着那胡女去了。
众人知道今日雀屏中选的小郎君便是这位小爷,倒是纷纷为李重润可惜。不过想来虽说诗文不错,只是未免太过凄惨,不够应景儿,所以大家也就没太过惊讶。
李重润见今天目的已经达到,对于自己是不是能见到那位头牌也就没了太多兴致。本想趁着净街鼓还没响,抓紧找个胡人舞女要了那药材,只是一直跟自己倒酒的那个黄毛小萝莉,偷偷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示意自己跟着她往后院走去。
一头雾水的李重润跟着那黄毛萝莉穿过了几个回廊,倒是到了一处很是雅致的小楼处。走到后门处,也没有敲门,小萝莉径直的推开门,领着李重润进去了。
一层纱帘隔开了前后间,李重润隐约的看到外间自家纨绔表哥正在和一个很有天赋,很是雄伟壮观的胡女嬉闹。
自己这边却只有一桌一椅,一张罗汉榻而已。
还有一人坐在罗汉榻上正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