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官靴,又指了指一旁路过的民夫脚下的草鞋,李重润这才发现民夫的草鞋为了增加坚固性,会有一个人字拖的结构从大脚趾缝中钻过,与鞋底连接在一起。
“几个和尚化妆成穷苦人家出殡,那必定不会是死在庙里的普通民众。不然那帮和尚肯定自然是穿着袈裟大摆法事,以示仁德。虽然最后还是往那乱葬岗子送去,不过没有变装的道理。”
“那么原因只剩下了一个,死的是个和尚,而且不是普通的和尚。朝廷对庙里人口查的极严,有和尚死了,官府会将度牒收回去,交待好了接任的和尚,庙里才能将度牒领回来。贸然的烧了,度牒记录的人物和官府留底不一致,这张度牒也就废了。新度牒申请起来极难,庙里断然不会轻易放弃。”
李重润这才恍然大悟:“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死的是个和尚,只不过找了个相似的人来顶替了,这才要化妆成常人出殡的样子。”
狄仁杰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老夫便是靠此猜测是的是个和尚,而且是个小和尚。”
“那舅公为何不派人到那大报恩寺中探查一番?有没有问题一查便知。”
“大报恩寺乃是皇家寺院,规矩太多。我等没有证据,前脚进去搜查,只怕那大报恩寺住持薛怀义后脚就把状告到了皇帝那里。”
“那舅公又是如何得知的会在今日发丧呢?”李重润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武陵人告诉我的。”狄仁杰没有跟李重润隐瞒,从怀里掏出个纸条,递给了李重润。
纸条上用很是细小的字写的清清楚楚,发丧的时间,地点,路线,甚至还有些对那死者小叫花子的描述。
“狄大人已经抓到了武陵人吗?”李重润很是好奇的问起了这纸条的来历,“还是您安插了卧底进那武陵人组织里去了?”
“恰恰相反,武陵人已经把卧底安插在我身边了。昨日早晨老夫在驿站醒来时,这纸条便在老夫床边贴着,想不看见都难。”
狄仁杰很是后怕的捋了捋自己胡子,“只是这武陵人为何要提醒我知道此事,老夫还没想明白。”
“哎呦,两位爷,里面请了。”
一行四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西市的利发牙行,利发牙行今天生意不错,大厅里面还坐了不少人。
知客的门子领了二人在一处偏僻的桌椅处坐了,略加等了一会会的功夫,一个和之前陈老头的打扮差不多的人牙子,很是热情的蹭了上来。
“这位大叔,您可否知道咱们利发牙行,有一个姓陈的老经济?”
“没有过,不认识,我刚来。”
那过来招呼的人牙子一串经典的三联立刻就向李重润撒了过去,匆忙的见了个礼便走了,连生意都不做了。
“哎!”李重润嘴里喊着那个人牙子,却见他几步之内就已经转去了内堂,不见了踪影。
好在狄仁杰也算是见多识广,手里比了几个手势,又将那筷子交叉着放在自己的饭菜上面,被知客看到了,知道他有自己的要求,很是干脆的又换了一个人牙子过来。
“这位官爷,可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