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凑过去很努力的闻了闻,结果只闻到了房间中依稀还残留着的一股子淡淡的臭味,完全没有发现血腥味。
“确实有血的痕迹。”
狄仁杰从怀中取了块素帕,沾了点井水在桌子背面擦了擦,发现素帕上面沾了点很淡的粉色脏污,“只不过时间有些久了,至少在一个月以上。”
“这是厨房,老陈平时斩个鸡什么的,沾点血正常。”崔坊正很是不以为然的说。
狄仁杰还在琢磨桌子上的血迹的时候,李重润却对这个桌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左推推,右推推,又使劲往外拉了拉,结果李重润发现怎么都拉不动,那桌子似乎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崔坊正,受累帮个忙。”李重润觉着自己好像被思维惯性带入了一个误区,这桌子放在这里,与其说是桌子,更像是一个极大号的提手。
李重润和崔坊正一左一右的站在桌子两边,在李重润的示意下将那桌子用力往上一抬,一阵吱吱呀呀声响起,桌子被抬起了数寸,一道黑乎乎的缝隙从那桌子下方地板上露了出来。
随着二人继续使力,桌子和下面的地板从中间裂了开,跟个大门一般的从中间打开,几个木棒做的支撑将那门板斜撑着滑到了两边,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普通人家中挖个地窖,储存些过冬的瓜菜之类,这种事情并不是特别奇怪。
只不过一般人家地窖口一般都会放在外面,方便接一下外边的冷气。
李重润有些兴奋于自己发现的密道,兴冲冲的就准备往那密道里钻进去。
“小心。”狄仁杰制止了李重润有些莽撞的行为,崔成规让手下寻了个门槛过来,抓在手里面当个盾牌,又从邻居家里讨了只活鸡丟进去,确定了密道内没有毒瘴,这才战战兢兢的钻了进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便不知道碰翻了什么东西,哗啦啦的声响传来,一股子淡淡的厨房的味道传了出来。
“不好,快出来!”李重润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喊崔成规跑出来。
好在那崔成规进去的不深,刚连滚带爬的从那密道之中钻出来。
冲天的火苗便猛的从那密道之中钻了出来,顺便把那西厢的茅草房顶也给点着了。
众人连忙从房里逃了出来。
浓烟渐起,街坊邻居们高呼着“走水啦!”,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锅碗瓢盆的帮忙救火。
死里逃生的崔成规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跟李重润行了个礼,只是因为惊魂未定,嘴里喏喏的却说不出囫囵的感谢来。
灭火用了将近小半个时辰,西厢自然是已经塌了,连着那带有血迹的长桌和半个正堂也被大火给烧的一干二净。
刚被扑灭的灰烬还散发着缕缕的青烟,只是那地道之中似乎有烧不尽的东西,还在跟个高炉一般往外喷着火苗儿。
救火的街坊见外面的火焰已被扑灭,不会传到邻居家里去,便就各自散了,听到净街鼓已经敲响,不良人也要去净街,也都告了罪各自去了。
小院的地面被地下的暗火烧的滚烫,李重润便和狄仁杰躲在了小院外面。只是那杨三却很是匆忙的赶了过来。
见到是老陈家着火,那杨三也没顾着跟众人见礼,着急忙慌的就准备往那火场里面冲。
李重润赶忙叫住了他,跟他说明了情况。
杨三和那老陈都是荥阳人,倒是不远。听说老陈有可能回了乡,便跟李重润告了罪,趁着城门还没关,急匆匆的就往那荥阳去了。
只不过走之前留了句话下来,只说公主殿下来访,指名要见李重润,要他赶紧回去。
好在大理寺的衙役已经赶到,狄仁杰便安排众人看好了场子,和李重润约好了明日再来查探,便自行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