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刺客偷袭过并未离去,竟向马车冲杀过来,自然就赶上了正在马车后面护卫的七虎。几番较量之下,自然是纷纷落败,只不过几个刺客倒是硬气,尽数自杀了。
韦安石见到停放在柴房的几个刺客尸体时,倒是被那几个刺客的惨状吓了一跳。
“这几人,失败之后自杀了?”
几个尸体的样子着实有些凄惨,除了两个脑袋变成了腰子形,才能有稍微正常一点的四肢以外,剩下几人的手脚都弯曲成了各种不合理的形状,显然是被人用大力敲断了。
“回韦公的话,确实是自杀的。”
杨三一脸正气地回答着韦安石。
“这……既然就连杨壮士都说是自杀的,那就是自杀的吧。”
韦安石有些无奈,这杨三难不成当自己是傻子?
只不过人家是苦主,又是皇亲贵胄,就算自己是本地刺史,也不好说太多东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既然那杨三不肯说些什么东西,韦安石就只能凑近了去看看,试图从尸体上面找寻些什么线索,判断一下到底是哪边的势力。
冰儿来跟杨三耳语了几句,杨三也低声地回了几句,只不过声音压得很低,虽然韦安石用尽了耳力去听,却也只听到了倭人,和尚几个字。
杨三跟韦安石和冰儿行了个礼,便往门外退去了,只留下冰儿应付韦安石。
“冰儿姑娘,这几名刺客,可曾在死前交代什么东西?”
韦安石有些不死心,心说那杨三是个木头,冰儿姑娘好歹是陛下的人,想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隐瞒。
“回韦公的话,冰儿在刺杀当时,还在从粮号回园子的船上,等我带着府里面的丫头回来,这几个刺客就已经死了。”
“那岂不是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韦安石见冰儿也是这般口气,猜到她在顾虑什么,只不过自己敢在李重润身边展露身份,在这冰儿面前却是不敢的,只能无奈地拱了拱手,带着一众官员回府城去了。
王爷遇刺,这元宵节自然是过不下去了。
刺史回府了没多久,一众衙役和不良人,气势汹汹地就将几家倭人商馆都给封了。
有几个真的犯过事情的倭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以为真的是来抓自己的,竟然拿着横刀就想拘捕,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跟衙役和不良人交手,几声弓弦声响,就倒在了地上。
牛校尉正带着几个扮相依旧很潦草的府兵,手里拿着弓箭,远远地跟在衙役后面压阵。
见得这般阵仗,剩下的倭人再也不敢造次。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穿木屐的倭人,被粗若儿臂的麻绳给锁了,灰头土脸地被押往那大牢去了。
不只是倭人商馆,还有花子聚集的土地庙,官河南头人牙子聚集的酒肆,常年有江湖人士流连的勾栏都遭遇了这般待遇。
官河边上的小庙也没躲过搜查,韦安石不知那杨三到底跟冰儿讲了什么,不过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走一个的想法,韦安石既然听到了倭人和和尚两个字,自然就要有所表示。
倭人直接抓了就好,和尚却不是那么容易动的。那佛门在此地经营日久,早跟各大势力有了盘根错节的关系。
而且除了那帮混不吝的不良人,这衙役和府兵之中笃信佛教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让他们去抓和尚,只怕他们连在和尚面前大声说话的胆气都没有。
只不过在几个主官的强压之下,几个衙役很是小心的拿着刺史手谕给城中几个庙宇的方丈看了,又很客气地检查了他们的度牒,小心的将那几个老和尚给请去了州府做客。
没有了老和尚,不良人和府兵的动作不免就大了许多,抄家一般地将那些寺庙翻了个底朝天。
刺客余孽没翻出来多少,私自剃度的和尚,藏在禅房中的姑娘和小厮,倒是被翻了不少出来。
城南的几座庙宇中甚至还查到了私自建立的地牢,想来是用来逼债之用。其中几个可怜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被衙役抬出来的时候只是连声地谢着青天大老爷救命。
在韦安石一通堪比后世严打的手段之下,这扬州城距离海晏河清的首善之地虽然还差些个意思,只不过治安结结实实的好了许多。
而引发这一切的李重润,此时正在长江边上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