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王爷有需求,罗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罗莎虽然不知道李重润到底想要什么,不过见他表情非常正经,知道不是在开玩笑,连忙肃立在那里听他训话。
“本王准备让你去成立个商号。”李重润在想,该如何跟在场的他们才能把自己的计划讲清楚,只不过自己满脑子都是些后世的概念,要翻译成他们能听懂的语言着实有些费劲。
“商号成立之后,为师会提供一批银钱和装备给你们,只不过从此以后,参与这商号的你们几个便不再是我朝的子民,只不过是些来扬州做生意的海客而已。”
冰儿不在,甚至连王蓉都不在,在场的都是自己的学生和家人,李重润倒是可以放开了说。
把后世东印度公司的套路洋洋洒洒地跟他们说了半天,直到日头有些西斜了,李重润才算是把自己的计划给在场的几人讲清楚了。
“先生有所托,罗莎必不负先生期望!”
听完李重润的安排,罗莎和鉴真他们才知道为何李重润说这事情必须要找到罗莎才行。
一来罗莎虽然是李重润手下重要的一员,不像鉴真已经顶了老和尚的度牒是这几万亩地的佃户营名义上的地主,蔚儿也是有户籍在谢家村,都是有些官方的身份在案的。
罗莎在润州的老家早已经被倭人屠灭,孑然一人,而且除了李重润的学生之外再无任何官方的身份,这本身就已经是一层绝好的保护色。
二来,罗莎和之前被解救的倭人王女,现在被庐陵王接去房州逍遥的那位,长相依稀有些像,这就可以做许多文章出来。
第三,也是李重润并没有跟在场的几个人说出来的原因,罗莎和鉴真和蔚儿之间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关系,自己只要始终保持着鉴真或者蔚儿二人中有一个留在扬州,便不怕罗莎这丫头在外面做事情太过放飞自我,也算是为即将成立的太平洋公司上个保险。
罗莎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鉴真和现在还在池塘边翘首等着自己的蔚儿,咬了咬秀气的嘴唇,正准备想答应,李重润开口了。
“越不用那般纠结,只不过是这几年,再过几年,你的身份自然也就不需要这般遮掩,到时候别说正式身份,就算是给你提拔个水师提督之类的官职做做,也不是不可能。”
罗莎虽然不知道自家王爷这么笃定的原因是什么,不过王爷虽然说话喜欢放炮,做事情向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王爷都已经这么说,罗莎便干脆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再说了,你们几个现在结婚还算早恋,为师也是为了你们好……”
听见李重润又开始了习惯性地跑火车,罗莎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些许对李重润的敬仰又垮了下去。
“今天我刚和李三试验了些好东西,不过准备起来有些耗费时日,先筹备些人力把商号开起来,等为师东西准备齐了,再出海也不迟。”
只不过刚过了两天,扬州城里热搜的第一名,便接连变换了好几个。
一开始是隔壁扬子县的县令死了,死得不清不楚的,据说是小妾早晨睡醒,就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睡觉的县令老爷只剩下了身子,脑袋不知道哪里去了。
结果消息只不过刚传开,在这扬州城里如日中天的临淄王在润州新买了一条巨大的楼船,这种事情就迅速把区区一个县令遇刺这种事情给盖了下去。
结果临淄王也没高兴几天,楼船还没从润州开到邗沟边上的王府别业给临淄王见上一眼,就在江边的沙洲上遇到了之前行刺王爷的那伙儿逆贼,虽然押船的水手和侍卫拼死反抗,还是让一把大火把船上的楼台给烧了个干净。
那两天见过王爷的几个扬州的头面人物,都知道这位小王爷最近心情不好。
换谁一条新买的大船还没来得及下水就被烧了,都会不开心,这也只能说明就算这位小王爷是个名满天下的才子,归根到底也只是个性情中人。
后来又传出消息说王爷听几个道士说是因为负责造船的润州的那家船厂下水的时候祈福不对,这才让王爷蒙受了这么多损失,王爷一气之下便让厂卫军把那船厂的匠户拖家带口的都给抓了,不知道关押到哪里去了。
世人纷纷感慨,原来平日里看起来颇为和善的小王爷,也会有这等意气用事。
好在这扬州跑船的海客众多,知道这新船下水,最重要的就是祈福。这种事情都能弄错,也活该那些匠户倒霉。
在大家议论纷纷王爷的新船如何豪奢,被大火付之一炬如何可惜的时候,那几十个可怜的匠户具体去了哪里,就仿佛被雨水带走的浮萍一般,再也没人关心了。
就像没人关心,一个小小的铺面在官河繁华之地的最南缘开起来了一般。
门头挂了一块白灰涂抹的牌子,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太平洋农业发展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