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水泥方子这事你应该知道。”方宁只是稍稍提了一下。
当时司锦川是以工部的名义许诺嘉奖她,人人都知道。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朝廷却毫无动静,水泥的作用有多大,但凡是打听过就知道,明知这是她“琢磨”出来的,可功劳却被彻底抹消!
聪明人都知道,她不招某些贵人所喜欢。
即便将来她进入仕途,也不会这么顺利的。
季家要想有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脉,指望她不行。
季书锋深深看了方宁一眼。
“嗯,我会找人看看你说的骆文琢。嘉言,你下去让人送壶茶上来。”
“好吧。”
季嘉言知道父亲跟方宁有别的话要说,转身走了出去,还将门掩上。
季书锋这才低声询问方宁:“宁宁,当日工部来的人里面,可是有贵人?”
方宁点点头:“应该是,我见那位工部的大人对一位少年神态恭敬,应该是贵人。”
“年纪多大的少年?”
“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十六七岁?”
季书锋喃喃自语,片刻之后,脸色微变。
“伯父,怎么了?”
“若是我没猜错,来的应该就是当朝的三皇子,只有他符合这个年纪。宁宁,你自己要小心些。”
季书锋知道惊马这件事。
一开始他以为是季家内部的事。
可是现在听方宁这么一说,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方宁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成就,但作为拿下县试和府试的案首,若是真的横尸街头,官府也不敢大意。
但这幕后之人若是背景深厚,那么捏死一个小小的童生对他来说就不啻于踩死蝼蚁那么简单!
即便是官府查出什么,也不会继续往下查,除非不想要头上乌纱了。
“伯父放心,我明白的。”
“唉。”
季书锋叹了口气。
他很喜欢方宁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却通透机灵,懂人情世故。
再想想自己的儿子,真是得扔!
季嘉言端着茶水进来时,话题已经转移到骆文琢身上。
方宁建议季家资助像骆文琢这样的读书人。
骆文琢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考上秀才虽然日子好过了些,但念书对于这个朝代来说,是笔庞大的支出。
不然也不会有那种举全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的事发生了。
乡试和会试,一科比一科难度大。
要是骆文琢还半工半读,只怕是很吃力。
而且骆文琢家里还有病人,如若不然,他身上不会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爹,宁宁向来眼光好,咱们就听宁宁的呗。”季嘉言见父亲没有答应,还帮着劝他,“你看看你选的那些,都是白眼狼,银子花出去了,到最后啥都没捞着,还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人家要银子的时候还不敢拒绝!”
“还有啊,咱们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无怨无悔的捧着银子给他们,还要热脸贴冷屁股,人家想搭理你就说了两句,不想搭理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赋税该交,不该交的也要交……”
“行了,少说两句!”季书锋沉声喝止他的话,“大人的事,你别管这么多。”
季嘉言一急就脱口而出:“等你死了,那都是我的银子,我怎么就不能管?”
季书锋:“……”
他勃然大怒,脱下鞋子就打季嘉言:“你个逆子,你老子还没死,你就算计着你老子那点家产,老子今天打死你。”
方宁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