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海指着方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帮帮我不过是你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你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叫我冷漠?罗恩海,你搞清楚一点,落到这种地步是你咎由自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方宁冷笑打断他的话。
“罗恩海,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罗恩海脸色一变,又开始苦苦哀求:“方宁,我真的求求你了,只要你开口,山长一定会给我机会的,你帮我一次,我一定会铭记在心找机会报答你的!”
报答?
只怕是报复吧!
这个罗恩海心术不正,她又不是傻子,帮他?
只是方宁还没开口,那些正义之士又跳出来帮腔:
“方宁,你已经是第二名了,就算给罗恩海一个机会,也不会妨碍到你是不是?”
“可不就是么?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真的被万松书院赶出去,往后身上就落下了作弊的恶名,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多残忍啊!”
“你天生聪慧,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人读书多难,哪个不是苦读十年才考上秀才?你不能就这么毁掉一个人十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努力啊。”
“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方宁,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你又没损失什么,但罗恩海不一样,他丢掉的可能是他的命呀!”
……
方宁:“……”
她快笑了。
真的。
都是哪里来的物种?
是什么让他们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骆文琢叹了口气:“以往我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大开眼界,终于明白什么叫慷他人之慨。诸位,既然说得那么轻巧,怎么自己不让出这个名额,让罗公子继续留在书院呢?”
先前帮方宁说话宋武这时也笑着说:“骆兄你在说笑吗?要是他们舍得将名额让出去,就不会在罗公子被抓到作弊的时候选择沉默了,而是应该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做的,何必在这里说这些无谓的话?”
“哦,对,是我天真了。”骆文琢深以为然点点头,“在下骆文琢,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宋武。”
“宋兄。”
“骆兄。”
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方宁:“……”
“骆兄方才言之有理,诸位,你们要不要让出自己的名额啊,去求山长让罗公子留下?方宁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怎么舍得欺负方宁?”
“唉,你们先前不是跟罗公子称兄道弟吗?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兄弟,要是山长不肯留下罗公子,倒不如你们也以离开书院为由,逼迫山长同意啊!”
两人一唱一和,将那帮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学生骂得狗血淋头,一个个目光乱转,不敢看其他人。
方宁这时也轻笑着说道:“方才两位兄长说得对,要不你们去求求山长吧?胁迫我一个孩子,说不过去吧?你们这不但是以大欺小,还以多欺少,圣贤书都白读了,君子之道呢?”
没人吭声了。
罗恩海脸色清白交加,即狼狈又难看。
先前和他称兄道弟的人,这会果真是一个个都假装自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