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从大牢出来,直接回了万松书院。
司玉衡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躺在床上。
方宁走过去,看着这样的司玉衡心里很不是滋味。
“潘家已经被我说动了,怕是要反咬司锦川了,到时候,我也算是给你报了一次仇。”方宁坐在床边,跟司玉衡说起了去大牢的事,随后她又问,“玉指挥使是不是来过了?”
“嗯,不过他军务繁忙,已经回同州城。”司玉衡点点头。
玉明复来万松书院不仅仅是看司玉衡这么简单,还带来方辞年要的那一味药。
“那味药他找来了。”
“真的?”
方宁眼前一亮。
“少东家你不是骗我?”
司玉衡摇摇头:“是真的。”
“那太好了。”方宁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这样的话,我爹就能将解药做出来,到时候你去乡试我就放心了。”
“你也一起去。”
“什么?”
方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参加乡试。”
“不是说好我下一科才去吗?”
“凭你的实力,这一科也可以。”
方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司玉衡怎么突然要求她去乡试?
“少东家,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她狐疑地瞥着司玉衡。
司玉衡笑了笑:“让你去乡试,怎么就跟阴谋扯上关系?”
“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没有,只是潘家现在落败,你还是跟在我身边更安全。”
“你是担心潘仁福还会反咬我一口。”
“不无这个可能。”
实际上,司玉衡只是不想让方宁继续留在万松书院了。
这一次因为他受伤,方宁因此发怒而对潘家痛下杀手让他渐渐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方宁和他其实是一样的。
虽然方宁什么都没说过,可那样冲冠一怒,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所以司玉衡不想让方宁留在万松书院,整天跟那么多同窗在一起。
他确实挺自私的。
只是这种事情需要藏在心底。
方宁的灵魂虽然已经成年,但眼前他的身体还是个孩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司玉衡都觉得自己要是说了那些话,就显得太禽兽了。
而且照方宁的实力,进士出身是不成问题的。
有这个就够了。
至于状元,只能看方宁运气。
“我还是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少东家,你就直说吧,不然我心里总是毛毛的。”方宁直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给我个痛快可好?”
“你不是想帮陆知夏,那就让他的兄长不痛快。”
“为何?”
“宁宁,你还在怀疑我?说好的信任呢?”
司玉衡难得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方宁:“……”
“少东家你别这样,我会害怕的,你还是怼我比较好。”
不然她更加害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玉衡有阴谋。
司玉衡:“……”
他的神色一下就冷了下去。
“跟你好好说话不行,非得骂你才高兴?”
也不是这样……就是不习惯而已。
这话方宁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说出来。
司玉衡冷哼一声。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留在万松书院吧。”司玉衡变脸比翻书还快。
方宁一脸懵逼。
她多问两句都不行?
原本还想反驳两句的,但是一想到司玉衡现在的身体状况,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司锦川没有得手,只怕是到时候春闱会在京城动手。
方宁再三衡量,还是觉得不能让到手的富贵飞了,便对司玉衡说:“行吧,这次乡试我就下场试试好了。不过你的身体,撑得住吗?”
方宁改变主意,让司玉衡有些诧异。
“你怎么不坚持了?”
“唉,谁让有人天生是我的克星呢?我能说个不字吗?”
方宁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司玉衡一眼。
司玉衡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弧度。
“那你准备准备,我们回同州城。”
“定和城这边呢?”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方宁闻言,便没再说什么。
潘家落败这件事,再次在定和城掀起波澜。
连定水河的画舫这段时间都不允许出动了。
曾经压在定和城百姓头上的三个庞然大物,就这么在短短数月之内,轰然坍塌,而且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肥了国库,也富了曾经的对手。
季嘉言和方宇在定和城捡漏捡到做梦都笑醒。
不过对于方宁要下场试试本科乡试这件事,不止是正义堂的同窗惊住了,就连余登元和周墨书都来找方宁。
“宁宁,你真的打算今科就下场了?我其实建议你还是等三年之后,毕竟你现在还小,不急于一时。”余登元道,“你为何这么迫切呢?是因为玉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