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微露,龙迎寺敲了第一声早课钟声。何初夏去了龙迎寺的后山,凭借着她有限的草药知识,采了一些医治外伤和消炎祛毒的草药,准备离开时见山上星星点点的野花开得鲜艳,顺手采了一些,顺着野花一路往上,不知不觉竟翻过了山坡。何初夏站在山顶往下看,只见山凹中一个个小土丘,猜想那里可能是乱葬岗,就没往下走。
回来后,将药捣碎。外用的敷在宁九的伤口上,其他煮了,扶着他灌了一肚。
柳香在一旁看得佩服不已:“你还懂药理?家里开药铺的?”
何初夏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书上读了一些药草知识,如今也没银子请郎中开方抓药,死马当活马医吧!”
柳香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一时不知道是该佩服她胆子大,还是担心因为她的无知无畏把他哥哥给治死了。嗫嚅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不怕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呢?”
何初夏说:“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而且我做过检查,他的外伤不严重,看着可怕,但伤口都不深,只要不感染,不会有事情。还有就是在水里泡得时间太长,得了风寒,把体内的毒素驱除掉就好了。”
柳香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只能相信他大概心里是有数的,何况现在除了死马当活马医,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屋外一阵骚动,何初夏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只见门口的灾民齐刷刷跪了一地,屋子里面的人见那么多人跪下了,以为哪个大老爷来了,也都跪了下来。何初夏见大家都跪下了,就自己和柳香站着也不合适,于是扶着柳香随波逐流也跪了下来。
她趴在地上,微微仰头,见门口站着一身着白月袈裟的少年僧人,他双手合十,站在大门中央,在阳光映衬下,辉光艳艳,神情温文,竟似从九天之上垂云而下的仙人,满眼悲悯地注视着匍匐于一地的灾民。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何初夏心想,“这大概是最能形容此时这僧人的一句话了。可惜啊,是个和尚,这要是红尘中一少年,得迷倒多少怀春少女啊!”
身边已经有人在问:“这是谁啊?看是个出家人,怎生得如此俊秀?”
旁边有人答道:“这是龙迎寺的主持,了凡大师。”
“如此年轻,竟是主持?”
别说那人不信,何初夏也不信。就连她身边的柳香都忍不住探过头来,想听个仔细。
那人说道:“别看他年纪轻,来头可不小,据说是老主持在一次云游途中,在一片荷花池中捡到的,见到他时,一个白玉般的婴孩躺在绿油油一片大荷叶上,旁边还有两颗晶莹的水珠滚来滚去。你说怪不怪,孩子再小,一片荷叶也是承受不住的,可他躺在上面,竟是一点事儿没有。荷叶依旧在风中轻轻摇摆。老主持一看就知此子不是凡人,将他带回寺中悉心抚养,三岁能诵经,四岁画佛像,七岁与寺内师兄辩经论道已无敌手。都说他是观音坐下的莲花童子转世。”
柳香一听竟然是神仙转世,立刻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下去,以显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