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走在路上,一直低着头。
宁九见她心情不好,一旁安慰道:“其实签文这东西,看你怎么解。就拿你刚刚抽到的那支来说,可以解成事多蹉跎,一无所成;也可解成步步荆棘之后,苦尽甘来,有所成就。刘家小姐这支也一样,她原想问姻缘,老天却给了她一支平安签。这也预示着,她一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你看,人被四围藏,说明她一定还活着。”
初夏依旧不言,心里想着刘妙之既然来问姻缘,结合她那阙大胆热切的词,她一定是有意中人了。找到那个意中人,或许是关键。
正思忖着,忽然听到前面有阵阵哭声传来,声音很是熟悉。
她和宁九互看了一眼,朝哭声走去。
旧禅房后面的竹林中,柳香满身的枯枝烂叶,正坐在地上哭。她头发凌乱,衣裳不正,领口敞开一大片,露出大片肌肤。
宁九看她这样子,立刻背过身去。
初夏叫了一声:“嫂嫂。”
柳香这才止住了哭声,慌忙拉扯着衣领。
站在她旁边的夏启听到初夏的声音,陡然抬头看着他,双眼冒着火,不由分说就冲了过去,一只手高高举在空中,眼看那厚实的巴掌就要落到初夏脸颊。宁九反应过来,一把拉开初夏,一手轻轻一推,夏启竟然差点被推了个趔趄。
他看着宁九,愣了愣,似不相信这文文弱弱的跟班能有这样的力气。
“你干什么?”他站在初夏身前,眼中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夏启道:“我真的瞎了眼睛,和你们称兄道弟。先不说大水中,我曾救了你们一命。就算没那档子事,这一路走来,我对你们也算掏心掏肺吧?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倒好,把我当乌龟当王八!”
宁九见他话说得难听,已经猜出了大概。肯定夏启耐不住寂寞,将柳香约到了竹林,想做一切夫妻之间的事情,结果被他看到了肚子上的伤疤。
他和初夏本也知道,这事情瞒不住,也不想瞒。原本打算等大家搬出旧禅房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夏启把这事情说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低估了夫妻俩的奔放程度。
两人不不约而同看向柳香,柳香垂着眼眸,羞愧难当。初夏嘱咐过她,这里人多眼杂,搬出去之前不可和夏启行夫妻之事,自己没听他的劝,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她也觉得委屈,肚子上添了一道疤也不是她愿意的,当时的情况根本由不得她做主,就因为这一道疤,原本温柔体贴的丈夫居然对她大打出手了!
初夏走到柳香面前,看到她红肿的脸,惊愕地看向夏启:“你打她了?”
夏启理直气壮道:“打她算轻的!一个女人被丈夫以外的男人看了个精光,还摸了身体,就是没了清白。没了清白的女人,在我们家乡,那是要浸猪笼的。”
“她冒着生死为你生下孩子,在你眼里就是没了清白?”
“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没听说谁为了生孩子给自己肚子上留这么大一个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