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你干什么?”
“谢谢,谢谢大老爷。”
初夏听了很不高兴:“别大老爷大老爷的,我有那么老吗?”
“是,大老爷!”
初夏看着这人,想到自己故意给戚星衍添堵的时候,换位思考了一下,居然有些同情戚星衍了。
芳家夫妻摸黑进了屋,直接摸到了床前,芳家娘子猫着腰,摸到了枕头下的一个小匣子,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对丈夫说道:“还好,东西还在。”
芳家大郎小声责怪道:“你也太不小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这屋子四面透风,窗户也已坏了,真要有贼人,顶什么用?”
“你就别唠叨了,这不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嘛!”
“这都能忘记,早晚有一天把你自己也——”芳家大郎突然住了口,感觉身后有灯影在闪动。他转身,见两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眼前。
见两人温文尔雅,心里少了几分惧怕,但难免还是慌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在我家中?”
初夏拿出睿王府的腰牌,自报家门,随后笑道:“芳家大哥,在自己家中为何不点灯,偷偷摸摸,跟小偷似的?”
芳家娘子马上说道:“这是我家,爱怎么着怎么着,你管得着吗?”
初夏将烛台放到堂屋的桌子上,找了张椅子坐下:“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回城里,就不和你们多费话了。两桩事情。第一桩,告诉我,芳草在哪里?第二桩,你们收了人家的彩礼,为何又要悔婚?”
芳家娘子翻了个白眼:“你算老几,又凭什么,你问我就要答?”
初夏也不恼,只淡淡道:“在这里不答,那就把你带到睿王府去。我们睿王爷,这些天闲着无聊,正想找点乐子。他能想出百来种办法,让你们觉得生不如死,信不信?”
这招狐假虎威果然好使,芳家娘子没了声音,芳家大郎耷拉着脸,吞吞吐吐开了口:“我家妹子逃了,我们也正想找她呢!”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
“三天前,成亲前一天。我们真不是故意要悔婚,谁能想到她会跑呢?说实话,我们也在找她呢,可是附近都找遍了,连人影都没见着。”
初夏说:“她既然逃婚,说明她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你们做哥哥嫂嫂的,怎么不问清妹子的心意,就给人定亲事?”
“何曾没问?给她说这门亲事之前,我是问了的。她说她心里已有了人,我说既然有人,那把人叫来,让我与你嫂嫂相看相看,你也老大不小,既然两人都有意,早点把事情办了,也算了了哥哥一桩心事。她支支吾吾,不让我见那人。我猜她一定是在刘家呆久了,见了许多大家公子,眼界高了,看不上我给她说的这门亲,所以才编了这通瞎话推脱。她这样的身份,离开了刘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想在乡下找一门好亲事,已是千难万难。那陈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家里也有几亩薄田,比起我们不知好了多少?我爹娘死得早,当初不得已把她卖给了刘家做丫鬟。我心里一直觉得愧对于她,她这番被赶出来,我是一门心思要替她寻个好人家的。”
初夏听他说得诚恳,不像骗人,说道:“就算你是真心为了你家妹子打算,可鞋穿在她脚上,合不合适自然她说了算,她已然说自己不满意,你就不该强求。还有,她既已逃婚,那陈家的彩礼,理应退还。你夫妻二人,为何躲到你岳母家去,赖账不还呢?”
芳大郎看了眼妻子,低声道:“不是不想还,那彩礼一半置办了嫁妆,一半给家里修葺了房屋,早就花完了。”
门外的陈家大郎一听,再也忍不住,骗子无赖骂着冲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