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看,于三七自说记得不全,可这纸上已有八九个名字,若都记全了,那得多少?再与传说被熬因掳走的名单一比较,竟然个个在列!
初夏问道:“这些姑娘,现今何处?”
于三七说:“自古都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也不知道这些姑娘怎么想的,过了一段时日,就跟我提成亲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就我这光景,如何成亲?我就编了一通谎话,让她们与我私奔。我在赌坊认识一个朋友,武功甚是厉害,一提真气,一掌使来,顿时飞沙走石,叫人睁不开眼。我们商量好时日,让他埋伏在那里,等风刮起,姑娘与我找个暗处躲起来。叫人等风沙过后,略微寻找,找不见人,只得回去。我与姑娘改名换姓,租个房子,且能过一段逍遥日子呢!”
初夏见他面上还有几分得意之色,真恨不得将这人大卸八块,“那熬因掳人的传说,也是你编出来的?”
于三七摇了摇头:“这和我可没半点干系。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过了一段时日,有人说城了出了妖怪,专门掳掠未出阁的富家小姐采阴补阳,我一听这些姑娘多半和我相识,起初心里也发慌。后来见他们查不出什么来,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幌子。”
“那这些姑娘呢?”
“一个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花完了她们带来的钱财,留着还有何用?”
初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把她们怎么了?”
“没怎么着。就告诉他们我并非饱圣贤书的不得志书生,而是一介赌徒。租的院子,房东天天来催房租,我就把她们带到这个家来。她们一见家里的样子,就都走了。也有要留下,劝我发奋的。可我一旦把她留下,还怎么去骗别家小姐?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读书,那些诗词都是我抄的,其实我一首都不会。她要留下,我就让她留下,但要我发奋是万万不能的,渐渐的,她心灰意冷,也就走了。”
“你如此玩弄人家姑娘感情,玷污人家清白,就不怕她们去告官?”
于三七看着初夏,像看怪物一样,“她们是姑娘家,这事传出去,不仅仅毁了她们自己的名声,还有家族的声誉。别提告官了,她们敢回去和家里和盘托出,她们自己的父母恐怕都会一杯鸩酒灌下去,让她们死了干净。”
初夏听得脊背一阵发凉,这哪还是人,分明就是畜生!
初夏又问:“那些姑娘,现在身处何处,你一概不知?”
“钱花完了,我就怕她们纠缠,她们要走,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问她们的去处?”
初夏叹了口气,对宁九说:“把他绑了,送到府衙去。”
于三七一听,慌忙道:“公子,你不是说只要我老实回话,银子就归我的吗?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宁九拿了一根麻绳,将他的双手绑上。将那十两银子揣在他兜里:“说了银子归你,没说不带你去府衙呀!”
“我不要,不要这银子了,行吗?”他哀求着,“公子,您就放我一马吧!”
初夏目光如刀,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连半个字都不愿意和他多说。
宁九道:“我家公子我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信字。说要给你钱,一定要给的。你揣着钱,好好去府衙认罪,说不定这钱能派上大用场呢!”
“我与那些姑娘都是你情我愿,没有半点强求,何罪之有?”
初夏见他死不悔改的样子,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我警告你啊,再嚷嚷,把你舌头割了。”
于三七看她样子不像吓唬人,而且她身边这人,伸手之利落,不像是普通人。于是赶紧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