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气呼呼地来到厨房,一屁股坐在一张竹椅上,也不说话,只噘着嘴在那里生闷气。
柳香正在和面,见她这副样子,停了手,搓掉手上的面粉,走到她面前,一看她这副打扮,不禁往后退了退:“干什么打扮成这副样子?莫非明日的庙会,有人请你去扮观音座下的童子?”
芳草一听,伸手擦了一把脸,妆花了,更难看了。
柳香急忙说:“快别擦了。打点水,好好洗一洗才是正经。现在这样子,周嫂看了要发疯,虎子见了要大哭的。”
芳草听柳香的,出去打了水,把脸上的妆洗了。一盆清水,一会儿就变了颜色,这才知道自己今天这妆化浓了。
莫非是这妆容吓到了公子?
想到刚刚初夏的样子,她就一阵心寒。
回到厨房,帮着柳香将一块一块面团摊成面饼。柳香烧好了油锅,准备烙饼。
看芳草一直不说话,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跟人欠了你八百两银子似的。”
芳草把今天早上去侍候初夏洗漱的事情说了,说完,愤恨不平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那样叫宁九,好像我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宁九也不过是他的一个长随,我就不信,他能做的,我就不能做?你没瞧见他叫宁九那样子,好像宁九是他的护身神将一样!”
柳香道:“这也怪不着他,他和宁九是一起从鬼门关走过来的,相依为命这么长时间,信赖他是应该的。住在龙迎寺的时候,宁九有什么好吃的,都得先紧着他家公子,名为主仆,实则兄弟。而且你刚刚那样子,我要是他,也得把你赶出来。”
芳草听柳香这样说,确定了是这妆容坏了事,心里安定了几分。小声道:“我也是想着弄得鲜艳夺目一些,让他好知道我的心意。”
柳香说:“你这不是鲜艳夺目,是吓人。”
一块面饼放入锅中,热油触到冷面,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柳香说:“这两人相处啊,就像这烙饼一样,一开始总有声响,慢慢的就好了。关键是,火候不能太旺,火太旺了,饼就糊了。”
芳草不服气道:“你还教我呢?你自己都和夏大哥和离了。”
柳香叹了口气,又将一块面饼放入锅中。
芳草有些后悔提起这事情,知道这是柳香心里的一块伤,这些日子正在慢慢结痂,她这句话无疑把刚刚结的痂撕掉,让她又痛一遍。
“柳香姐,对不起。”
柳香却笑了笑:“没关系的。”
早饭一般就在厨房吃。柳香烙到第十张饼的时候,初夏和宁九走了进来,之后夏周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