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药童看到,好心提醒道:“大人,宁公子说进了这防疫院,就要把这口罩带着,否则要受责罚的。”
沈檀不以为然:“他一个读书人,又不通医理,听他的,岂不是让一只羊领了一群狼找食吃,那还不乱了套?”
白及从小跟着沈檀,知他恃才傲物,他家老爷开的药方他都敢改,又怎么会听一个不懂医理的书生的话呢?他不再说话,只是拿着口罩跟在他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刚走出他们的医帐,就碰上了初夏。初夏一看,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居然还有人不戴口罩?
她上前两步,朝着沈檀一揖,还是很温和有理的:“沈太医,您的口罩呢?”
沈檀道:“我不戴那个东西。”
初夏指了指四处可见的防疫院守则,说道:“防疫院守则上写得很清楚,进入此地,必须戴口罩。”
盛檀毫不畏怯:“此地是为疫病而建,我们为疫病而来,规矩自然应该由我们这些医官来定,你一个连医书都没读过一本的人,怎么能擅作主张?”
顽固!迂腐!木头!井底之蛙!故步自封!没出息!初夏在心里骂着。她觉得自己是好脾气的,与人为善的,但遇到一些道理讲不通的人,她也是可以不讲道理的。她大喝一声:“来人!”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一步,这两人是戚星衍的贴身侍卫,戚星衍就怕她服不了众,拨了两个自己的亲信给她,来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宁公子让你们往东你们就不能往西,他说乌鸦是黑的,你们就不能说的白的,懂了吗?”
两个粗壮的侍卫往沈檀面前一站,他心里哆嗦了一下,但随即又想,他是太医院的太医,他一个布衣敢把他怎么样?
初夏道:“将沈太医拖到校场,重打三十大板,所有医官观刑。”
沈檀傻眼了,气急败坏地嚷:“宁煜,你敢!我可是太医院的医判,从六品。你一个布衣,敢对我动刑?你动我一下试试?”
初夏皮笑肉不笑道:“医判?从六品?我还以为你会用你的医术堵得我哑口无言,没想到也要抬出你的官阶来。你应该知道,睿王殿下奉命处理疫病相关事宜,而我奉了睿王之命镇守防疫院,虽是布衣,此时我却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打你?”
说完,她对身旁两侍卫道:“拖下去。”
沈檀第一天来防疫院就挨了打,而且还是当着众多同僚的面,他真想买一块豆腐撞死。
趴在榻上,恨得牙痒痒:“狐假虎威的东西,等着瞧,等疫病过去了,我非得让他瞧瞧我的厉害。”
白及将口罩替他戴好,好心劝道:“公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咱们就不要和他对着干了,他可有睿王撑腰。”
沈檀一把扯掉口罩:“不戴不戴,我就不戴。我倒要看看,我不戴这东西,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