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透过灯火能看见铺子内那抹,既瘦小又忙碌的身影,余青青一直都很勤快。
小手麻利的擦式着桌上的,残羹剩饭。
魏渝因白天之事,坐在靠窗的位置心事重重。
他觉得老爷子肯定有下一步动作,如果一直呆在这,恐怕是自投罗网。
如果离开上虞村,他目光看向旁边的小丫头……他舍不得。
“看什么看呀?赶紧收拾回村。”余青青一抹布飞了过来。
魏渝耳朵动了动,左手一抻准确无误的接住,继续思考。
余青青不在理他,自顾自的忙着,关门时,却叫上了他“魏公子,你是想在这帮我守铺子吗?”
自从小月来后。
她总是不可控的,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明净清澈的眸子更加水灵。
这几月来,她以前那腊黄消瘦的小脸,早已不见。
本就长的漂亮的她,现在看起来更显绝色。
要不是因为年龄还小,魏渝早就表明心意,他中意这个小丫头。
他深遂的眸子动了动,瞬间起身,应道“那倒不必,我们还是赶紧回村吧。”
余氏早就带着小妹回去了,说是家里没人,怕鸡舍没人管。
天忆如虎早以不知去向,只留下余青青和魏渝坐在马车上返回村中。
马车,当然是魏渝的。
一路上,两人对立而坐,余青青有些不自在,别过身子,目视马车外。
外面一片漆黑,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八月底的晚风总是透着凉意,微微撩起她的青丝,随之扬起。
魏渝双眼微眯,疑视着她,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良久。
才开口“小丫头,你…”
他欲言又止,第一次内心惶恐不安。
余青青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一个成熟的心智,她哪会不明白魏渝所想?
马车一颠一颠的,她粉唇轻抿道“魏公子,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我之间不会有可能。”
“我余青青虽一介农女,但也喜欢专一的男子。”
她说的很明白,很快移眼目视别处。
魏渝惊叹她的坦然,竟然这么快完拒了他内心许久的想法。
他安静地靠坐在那里,黝黑的睫毛下面,眼神透着几分冷冽,如世界的第一座冰川。
明明烁烁,简简单单,却像随时会炸裂一般。
她在意小丫头的看法,尽管自己以前什么都没做。
两人没有再言语,魏渝看向马车外,路旁的密林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今晚注定无眠……
深夜子时后。
南厢房亮起了烛灯,魏渝换上了一袭黑衣,站在院内。
望着东厢房,暗暗想着“小丫头,一定要等本公子回来,好吗?”
快速转身,朝后山密林奔去,很快东厢房顶几个黑影也一闪而过。
后山密林。
一行黑衣人弯腰曲膝扶礼道“见过少爷。”
阴森森的,露出几双绿眼。
魏渝阴沉着如锅底一般,冷凛的眼神扫向面前的黑衣人,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竞然敢牵连旁人。”
“她岂是你们能动的?”
天忆如虎在身后都被吓了一跳,看来青青姑娘是少爷最后的底线。
“少爷息怒,属下们也是迫不得以,才出此下策。”带头的黑衣人诚惶诚恐。
说完瞬间低下眼眸。
魏渝怒气在胸口徘徊,很快压低了几分“他为何如此执着?不是不愿认我这个逆子吗?”
他仰望星空,想起与爹相处的重重,好似情景再现。
记得娘去世的第二年,他刚满十二岁,爹就迫不及待的续了弦。
就因他对姨娘无礼,爹杖责了他十大板。
从此以后,他就消极懒散,时常出府与一些狐朋狗友鬼混。
后面得知,爹早已经很姨娘藕断丝连,所以才把娘打入了冷院,从六岁起,就不让他去冷院探试。
他发誓。
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也不想与那个家有任何联系。
可最近两年。
爹总是派人打听他的下落,哪怕是逃到大炎北部。
带头的黑衣人,缓缓抬起头,语气极底“少爷,赶紧回京吧,老爷怕是不行了。”
“何意?”他稍微紧张了一下。
黑衣人又低下头,扶礼道“回少爷,老爷得了利疾,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他想在……见你一面。”
带头的黑衣人,名唤钟良,是爹贴身侍卫。
如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出马的。
魏渝眉头紧皱,衣袍一挥“打道回京。”
“是,少爷。”钟良应道,手一招,身后的黑衣人瞬间朝密林分散开来。
只有他与如虎天忆留在魏渝身边。
次日。
天刚蒙蒙亮,余青青就起床了,昨日太累了。
回到四合院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她竞直走近膳房,往南厢房瞧了一眼,疑惑道“如虎天忆怎么也不在?”
转身进了膳房,难道是那家伙又生气了。
赶紧摇摇头。
不可能。
他那样的人,心哪有那么脆弱?说不定,又去哪个温柔乡寻求安慰了。
余氏早就在膳房,帮她准备早饭了,清粥小菜,是她喜欢的。
她歪着小脑袋,在余氏肩膀上蹭了蹭“娘,今天你就不用去了。”
“那怎么行?铺子那么多事,你一个人不行。”余氏一口拒绝了,她可不想累坏了二丫头。
二丫头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最心疼了。
余青青微微一笑,小嘴吧啦道“娘,我准备招个小二,这样你就不用带着小妹来回跑了。”
“娘不累。”余氏恨不得把活干完。
见二丫头幸苦,她于心不忍。
刚说完,院内就响起了尖锐的声音“青青她娘,喜事上门,有人托我来给二丫头说媒了。”
余青青洗把脸出来,就见一肥胖妇女,两弯似簇非簇傲娇眉,一张似笑非笑嘲讽嘴,面露喜色。
余青青嘴角一咧,这媒婆可真够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