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嬷嬷劝解陶君兰的时候,李邺却是没有人劝解,只能独自生闷气。
周意和王如毕竟都不在内宅伺候,虽然知道李邺气恼了,可哪里能知道李邺为什么这样生气?所以,自然也就无从劝解起了。只能在一旁战战兢兢伺候的同时,悄悄的在心里揣测几分。
当天晚上,李邺越想越气,独自喝了一壶闷酒之后非但没有觉得缓解了,反而越发的郁闷了——有的时候是这样的,身边没个人开解开解,指不定就自己钻进了就脚尖里。李邺就属于这样的典型。
李邺本不想回沉香院的,可是都躺在书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了,到底放心不下。尤其是一想到陶君兰现在还怀着孕,胃口也不好的时候,他就更加的心慌了。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起了身,随便披了个披风就风风火火的往后院去了。
陶君兰倒是还没睡。以往李邺都在身边睡着,今儿突然身边空了,倒是有点儿不习惯了。再加上心里装着事儿,哪里还睡得着?
不过,她倒是没觉得李邺还会回来。尤其是在到了就寝的时辰之后,依然不见李邺的身影。所以,当听见外头的动静时,她还没想到是李邺,只当是临时出了什么事情。便是扬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见李邺板着一张脸进屋了。顿时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足足眨了好几下,才算是反映了过来。
说不欣喜是假的——不过看到李邺那脸‘色’之后,她顿时也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没消气哪!况且也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干巴巴的招呼了一声;“你回来了?”
李邺自然没回答。一则是当着丫头的面不好开口,二来他心里还带着怨呢。
既然回来了,那也就没有再转身出去的道理。李邺原本想的是干脆在贵妃榻上将就一晚上得了,可没想到陶君兰倒是给他留了位置。思量了一下后,虽然仍怨气未消,可到底还是上了‘床’去。不过没吱声,直接就闭目假装睡着了。
陶君兰见状,自然又是好笑又是气恼,心里明白得不得了李邺根本就是在和她赌气。于是干脆也就不开口了。反正也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李邺回来了——李邺一回来,她这心就踏实下来了。至于说不说话,那倒是都无关紧要了。毕竟,李邺能回来,就说明他也不是真就无法想明白了。反正人回来了,想通了是迟早的事情罢了。这赌气,难道还能赌一辈子?
陶君兰自是不信,她觉得最多明天,她和李邺估计就会和好了。于是,她现在反倒是不担心了。
而李邺,原本暴躁不安的心,在看见陶君兰之后,倒是也消了一大半,只是还一时半刻的无法抹开脸罢了。当然,也主要是赌气的缘故。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两人这一晚上倒是都睡得不错。
第二天陶君兰起‘床’的时候,李邺已经起身去了衙‘门’,倒是没有面临什么尴尬的问题。
反倒是用过饭没多久,刘氏那儿倒是传了话过来——让陶君兰过去一趟,商议事情。
陶君兰自然是不可能不去:平日不去请安也就罢了,如今刘氏相召,她若是还不去那就说不过去了。所以当下换了一身衣裳,便是由丁嬷嬷和红螺碧蕉陪着过去了。
刘氏今儿的气‘色’倒是难得的有些好。陶君兰过去的时候,刘氏正在喝安胎‘药’,一碗黑黢黢的‘药’汁,她倒是也不嫌苦,那么一勺勺的喝着,神态怡然。却是看得陶君兰嘴里都有些发苦,胃里更有些翻腾。一时间又忍不住的有些庆幸:幸好她倒是不必喝这些‘药’汁的。
陶君兰笑着和刘氏招呼:“王妃。”
刘氏饮下最后一口‘药’汁,优雅又轻盈的用手中的帕子按了按‘唇’角的‘药’汁。轻轻一笑:“你来了?坐罢。”
陶君兰盯着刘氏瘦得有些嶙峋的手,有些惊讶于手背上‘交’错的青筋。刘氏是瘦得太吓人了,以至于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了。微微的失神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笑道:“王妃今儿的气‘色’看着不错,想必孕吐的情况有所缓解了?看来上次来的太医,倒是不错。”不过,她也并非是真瞧不出来,刘氏今儿的好气‘色’,其实还是用脂粉涂抹出来的。当然,看着‘精’神头儿的确是好了不少就是了。
刘氏微微一笑:“是啊,还多亏了王爷想着我,请了太医过来看看。民间的大夫哪里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