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螺自也是没睡,当下应了一声:“好,侧妃想说什么?”
“你觉得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陶君兰语不惊人不休,当下一开口,就问了一句这话。
红螺被问得心里有些紧张,不过随后却是又平复下来:陶君兰既然会问这样的话,就说明多少是对她有了一些信任了。当下虽然不至于欢喜‘激’动,可至少也是多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些日子,她可以说是每日都小心翼翼的。
“王妃有些不喜侧妃您。”红螺思量了一下,想了个最贴切的语言:“自从怀孕后,王妃便是多少有些针对的意思。”
“你也这样觉得?”陶君兰微有些诧异,毕竟刘氏的行为并不算是‘露’骨,她还以为,只有她自己才隐约有些感觉罢了。可没想到,红螺竟是说得一针见血。
红螺无声的笑了一下,觉得陶君兰有些太高看刘氏了:“侧妃用的都是小厨房的饭菜,份例菜都是我们几个人分吃的。您怕是不知道,份例菜可是已经不如刚进府的时候了。就是咱们院子的衣裳布料和月银,都比主院晚。而且多少有些减短的意思。”
陶君兰还真不知道这个事情,当下直接就怔住了,讶然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自是有的。”红螺轻声回道:“丁嬷嬷怕您知晓了不痛快,便是瞒住了。也不许我们在你跟前提起。”
“那你今儿怎么就敢说了?”陶君兰玩笑了一句,“就不怕回头丁嬷嬷知道了,拿你是问?”
红螺微微一噎,随后也轻笑起来:“侧妃哪里会这样为难奴婢?再说了,奴婢觉得,知道这些对侧妃也不是坏事。毕竟,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若是侧妃我一无所知,只怕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这话倒是让陶君兰有点儿刮目相看——她觉得,红螺这话的确是对的。被‘蒙’在鼓里,倒不如什么都知道。丁嬷嬷虽然也是为她好,可到底太小心了些。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觉得不痛快。
“还有那次,侧妃去庄亲王府的事情。侧妃想必不知道,王妃其实和庄亲老王妃是有点沾亲带故的。”红螺又道,“其实王妃不能去,也不一定非要让您去的。让体面的嬷嬷去,也是一样的。毕竟,您也怀孕了。怎么说谁也不会怪罪。可王妃却……”不能说刘氏不是故意为之。
陶君兰也不大相信,刘氏不是故意。不过当时她还多少有些不确定罢了。若不是庄亲王妃那般针对,她倒是不会怀疑什么。毕竟,庄亲老王妃就算是再糊涂再讨厌侧室小妾,那也不至于如此贬低与她。
“还有这次,古姨娘的事情……”红螺继续言道:“那分明就是王妃话赶话的要您答应这事儿。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侧妃如何能说个不字?若真说了,只怕到时候第一个不痛快的就是太后了。纵然有二姑娘在太后身边说好话,可又哪里能保证太后就不恼怒?”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是这个道理。若真说了那个不字,我以后的名声,就好不了了。到时候,太后也不喜。皇后必然也会觉得我不懂事,就是母亲也不好替我说情的。”
到时候,刘氏便是最大的赢家。至少谁也不会帮着她压制刘氏,刘氏便是又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了。如今再被红螺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更加的觉得刘氏的针对十分明显了。
“最后就是静灵姨娘这事儿了。”红螺声音渐渐凝重;“静灵姨娘到底伺候殿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又是个温和的‘性’子,素来待人极好。到时候,静灵姨娘肯定也能在王爷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若是能联合了静灵姨娘,只怕侧妃就越发的被动了。”
陶君兰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有胜算没有?”
“自是有的。”红螺声音笃定:“王爷对侧妃的这份情谊,是谁也比不上的。”
“可你说她又是何必?从进‘门’开始,我对她便是恭恭敬敬的。从未有过半点的逾越。她这般针对我,又有个什么意思?我可是从未想过和她争什么。”陶君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而这番话,也是真心话。
红螺忘了陶君兰根本瞧不见,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侧妃这话却是错了。从您进‘门’开始,您对王妃的威胁就已经存在了。若我是王妃,我必然也会如此的对您。一山不容二虎。况且,现在王妃和您都怀孕了,日期还如此近。若是真将来有一日都生了儿子,难保王爷不会偏心。当娘的,总是护着孩子的。哪怕为了孩子,王妃也容不下您。分宠,是对付您最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