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考虑,我不要就是不要。”纳兰纤槢回得斩钉截铁,口气里没有半点犹豫之意。
“呵,就为了一个窝囊废?”男人轻笑,将怀中软若无骨的女人拾起一髻长发把玩,看向纳兰纤槢的目光却满是玩味的惋惜。
纳兰纤槢一下像被踩到痛脚似的,脸色黑又臭,斥道,“你闭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哦?”男人语调微扬,似笑非笑,“如果是以前的你我倒还会考虑考虑这个可能性,不过现在嘛,就凭你这幅为了一个男人还得靠假怀孕假流产来博同情的落魄样?呵呵……我倒是期待你起来撕烂我的嘴的模样。”
纳兰纤槢脸色微变,声音压得更低了,“你瞎说什么?给我闭嘴。”
他掩唇低笑,肩膀不断颤动,额前碎发因为笑得厉害而微荡,更显得那双狭长的凤眼波光潋滟。“难道不是吗?还特地在自己每天的药里下了点料,搞得这么狼狈,可真是做足了流产的架势。”
“我叫你闭嘴你没听见吗?”纳兰纤槢轻咳一声,拍桌而起,圆圆的眼睛猛地瞪大,满是凶意。
“本来我之前还是蛮看中你的,小小年纪有那种手段和心机,分阴是你自己魔障发作把整个孤儿院的人都屠尽了,还能不动声色地黑锅丢给易晓柔背,像你这么冷酷又嗜血的异端,就该是与我们同类不是么?怎么就那么想不通,栽在那个窝囊废身上了呢!”男人笑道,低眸看向怀中乖巧温顺的女人,捏起她的下颚,双眸与她对视,语调轻柔得好似情人间的呢喃,“你说是么?”
女人微怔,在男人看似柔情实则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里,身子微不可觉地颤了颤,才扯开妖艳的红唇笑意盈然地靠在男人怀中,乖巧回道,“魔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纳兰纤槢看着眼前状似恩爱的一幕,只觉想作呕,她撇过头不去看他们,“你们知道什么?我和你们才不是同一类的,那本就是易晓柔的错,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捡回来一条命要随时无条件为她的未来而牺牲铺路?她不也和我一样只是个异端?”
“呵呵呵……”男人低低笑开,“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懂得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纳兰纤槢撇过头,皱了皱眉,“我不需要你的欣赏,你话也说够了,我也考虑得很清楚,我不想与你为伍,所以,你可以滚了。”
“诶,话可别说得太满,”男人摇了摇手指,意味深长地瞥了窗外微开的缝隙一眼,“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的身子连同女人一起消失在原地,只有扑面而过的风告诉纳兰纤槢刚刚发生了什么。
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大开,纳兰纤槢心里头有莫名不好的预感,那寒风呼呼而过吹得她脊背发寒,她赤着脚,掌灯走到窗边,将油灯放在窗旁的小桌上,她抬手准备将两扇大开的窗户关上的那一刻,窗外风景也一览无余地落入她眼底——那满是落叶的草坪上,少年赤足而立,风吹起他颊边发丝,月光下他的脸色异样苍白,他也用那近乎怨鬼般的眼神盯着她。
纳兰纤槢的脸色在一瞬间也褪尽了血色,她转身也不管不顾地往外跑,期间跌跌撞撞地撞到了尖锐的桌角,她捂着被划开了一道血痕的手臂,失身落魄地迈出了大门,直到绕过了大门到那窗边下,看到少年依旧如游魂似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阿凌,你听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