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纤槢抬手胡乱地将眼泪抹掉，起身将紫凌抱住，头埋在紫凌肩上蹭蹭，带着哭腔的声音格外娇软，“阿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

紫凌的身体因为纳兰纤槢的动作一瞬间僵硬，他抬手将纳兰纤槢从自己身上拉开一段距离，“在说明当年的事情之前，我要清楚，为什么你会和风华扯在一起？”

纳兰纤槢咧着嘴巴笑得明媚，“我可以理解为阿凌是在吃醋吗？”

紫凌没有让纳兰纤槢轻易带过那个问题的意思，他板着脸，“现在可不是以前，我不会任你随意糊弄过去了，我想知道，你现在是效忠于易清岚吗？或许，不止是现在，以前也是？”

风华他唯一的了解就是易清岚精心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只对易清岚忠心不二，而纳兰纤槢……他此时再仔细回想起以前种种，一切仿佛就是被刻意安排好一般，而或许，其中的参与者有纳兰纤槢在？

“我要听真话。”像是不放心，紫凌特地加了一句。

纳兰纤槢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不可能再隐瞒紫凌了，他能听自己解释已经是幸运了，而且只怕紫凌大概的都能猜到了，她如果再是撒谎那估计她是会真正失去紫凌的。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包括现在你所有不明白的情况，我会一一如实告诉你。”

“你可知，为什么在深山之中会设有那个育幼院？而那个育幼院除了你和其他几个普通人类外，还有似我这般的异端存在？”

“对于当年的事情，我是问心无愧的，那个阿念阿姨，她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什么善心收养全部都是假的，都是为她一己私欲，我之所以杀她，不为其他，只为自保。她收养我们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利用我们，若是她不死，当年易晓柔被易清岚接走那时候起，我们绝活不过三个月，她要将我们当成祭品开启通往这个世界的通道！”

紫凌听完这个消息，脑袋里仿佛劈下一道惊雷，轰的一下，“什么意思？”

“要不然，她凭什么出钱又出力，费力将我们从各个地方带出来，好生养着我们。一切都只是因为易晓柔罢了，她与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她本来就属于这里，只是我不甘心，凭什么同为异端，难道就因为她的母亲是神女凤浅，比我多了丝神族血脉，便要我们那么多人因她而丧命？”

紫凌舔了舔干涩的唇，“所以……你杀了阿念，嫁祸易晓柔，可其他人呢？那些育幼院其他的孩子，你也敢说你问心无愧？”

纳兰纤槢偏了偏头，有些心虚地不敢与紫凌对视，“谁叫他们要进来，偏偏撞见了那一幕，还愚蠢地想为阿念报仇。”

她生于那九幽之地，身为异端，又是奴隶，心智本来就成熟，且也是活了上百年，只不过九幽的环境特殊，一直保持着孩童的形态罢了，骨子里终究不是善类的，他们既然想与纳兰纤槢作对，再加上本来交集就不深，她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轻易放过了。

“然后呢？”紫凌隐隐感觉到，可能后面他所听见的，不一定是他所能承受的事实。

“后来，因为易晓柔的存在，易清岚一直都想除掉我们两个，为了表示效忠，我将你与我的灵魂出卖给了他，后来我便被安排到了这个世界潜伏着，后来他让我接近纳兰沐风，我便利用了纳兰沐风受伤的空档接近他，再后来，便是如你所看到的那样了。”

该死的纳兰沐风，翻起脸来简直不要脸，枉费她喊了那么多年哥哥，还特地改了跟他一个姓，结果因为易晓柔一出现，她便又被踢到一边，害得任务失败，不能呆在纳兰沐风身边，还好是又遇到了紫凌。

“出卖……灵魂？”不知怎么地，易清岚忽然回忆起来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明明非他所愿，可却是由他所为的……比如当年他亲手杀害的与易晓柔亲近的那头狼，比如不是很久之前的那个夜里，他给易晓柔下毒的那杯酒……他做完之后后悔不已的，他一直以来都不明白的，现在一切仿佛有了答案。

紫凌忽然发觉格外可笑，也不知是事实太过打击还是如何，他呆呆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垂在身侧的手掌收紧成拳，这么多年来以为的自由，都是一个笑话，他不过只是一个行为思想都受人控制的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