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慕书和王胡两人上到潘家酒楼上,天虽未黑尽,酒楼已经掌灯,酒楼座位是那种开放格子间,一间一盏纸灯笼,十几二十个灯笼一起发光,算是亮如白昼了。
两人拣了个整洁阁儿坐下。雷慕书坐了主位,王胡相对坐了。
酒保自然认得郑屠,行礼问道:“大官人,打多少酒?”
雷慕书学了水浒中鲁达语气说道:“先打四角酒来。”
酒保又问:“惯常的菜蔬果品下酒?”说着话,也不等回答,早有伙计送了果品上来,酒保边布摆下果品边问:“大官人吃甚下饭?”
“问什么?但有的,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雷慕书终究把水浒中鲁达那句“这厮只顾来聒噪”生生憋进肚中,未敢顺嘴出口。
酒保下去,不一刻,烫酒上来,下口肉食又摆了一桌子。
可惜王胡却无梁山好汉气概,不似史进和李忠,酒肉上来便吃便喝便是,只在那里客气谦让,“东家,太多了,太多了,如何吃的尽?”
雷慕书自被雷横秋雨天午饭桌上赶出家门,一觉醒来穿越了千年,人催事赶,着急忙慌,连惊带吓,其实21世纪的那顿午饭也没吃几口,早餐的牛奶包子早就消化殆尽,满桌酒肉在前,食指大动,已经开吃了。
王胡愣了一下,“东家如此饥饿?”
雷慕书自觉失态,停住了嘴说道:“真饿了,这半天忙的。”说着话,端起了酒杯,“来,王胡,我敬你一杯酒。”
慌得王胡忙忙站起身,“东家,这如何使得!我敬您才是。“
雷慕书被他客气的焦躁,摆了摆手,“坐下,坐下说话,不要客气如此,以后咱们是兄弟了。”
王胡坐下,兀自客气,“东家我敬您!先干为敬!“说着话一口把酒闷了,向雷慕书照了下酒杯,又说道:“东家您这半天有点奇怪。”
雷慕书不敢接王胡话头,看酒保经过,叫住了问道:“小二,你家有唱曲的吗?”
酒保停住脚步答道:“回大官人的话,您问的巧,前些天从东京新来了一个,唱的还行,叫来您听听?”
雷慕书心中突突直跳,在那里寻思,“东京来的?天啊,不会是金翠莲吧?!”
酒保见他迟疑,又说道:“先前的乔姐儿也在唱,只最近不常来,大官人实在要听她,小的着人去请?”
雷慕书自不会去关心乔姐儿,吩咐道:“就让这个东京来的唱吧!她是不是姓金?”
酒保高兴一笑,“嘿嘿,大官人听说她了?正是姓金,东京大地方来的,一家三口投亲不遇,沦落卖唱,也是可怜,不过人长得不错,曲儿唱的也着实不错,大官人一听便知。”说完了,酒保下去。
雷慕书闻听潘家酒楼唱曲的果然姓金,又自东京来,亦喜亦忧,喜的是郑屠还没认识金翠莲,他还有时间腾挪;忧的是金翠莲正卖唱度日,往事不可更改,必须要有一个郑屠被鲁智深打死,自己怎么才能不做郑屠呢?
不多时,一只鸭腿未啃完,酒保领了两个人到了桌前。酒保对走在前面的十八九岁妇人说道:“这是郑大官人,渭州城东南西北四关厢有四间肉铺,向来的慈悲人,你父女好好伺候了,有你们好处。“说完,转身走了。
那妇人深深道了三个万福,身后跟着的一个五十多岁老儿也行礼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