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阿牛见了金氏父女已入他的巷子,喜不自胜,心中暗思,“这现成外捞,不捞白不捞,要捞赶快捞,等他们郎情妾意一见面,还有俺啥好处?”急中生智补了一句,“大官人还说了一句要紧话。”
金氏父女急不可待,同声相问:“什么要紧话?”店小二把手里一把铁钱转来转去,叮当作响,看向瞪着四只眼睛望着他的金氏父女,话锋一转,“其实也不重要,一句闲话,不说也罢。”
金氏父女乃是游走江湖的惯家,如何不懂“闲话不闲”?如何不懂店小二在敲竹杠?
金老儿哂然一笑,从新挣两块银子中挑了一块看着小一点的递了过去,“阿牛哥,银子嘛,大家一起赚,些许意思,不成敬意。”
店小二伸手接过银子,又怀里装结实了,正了正脸色,这才张嘴说话,“大官人刚才对我说:‘好了,你先去打洗漱水吧!’俺就下来打水啦。”
金翠莲脸都气紫了,娇喝一声,“就这?”
店小二迈开脚步准备就走,顺便说道:“俺说了啊,‘闲话一句’,好了,俺去打水了,大官人等着呢!“说完了,也不管金家父女脸色,往楼下就走。
金翠莲年轻反应快,喊了一声。“爹爹,拽住他。”
金老儿一横身子挡住了去路,“阿牛哥,停一步说话。”
店小二捂紧了怀中荷包,压低了声音喊道:“我说过闲话一句了啊,不带往回要的。”
金翠莲缓缓下了楼梯,边走边忍了怒气缓声说道:“阿牛您哥多虑了,俺父女在贵店,一切都是您照应,一块银子算什么。你把这送热水的差使让于俺,以后事成了还有重谢。”
“这个不行。”小二正色道:“未经大官人答应,怎好放你进去,怪罪下来,谁吃得消?你莫害俺丢了饭碗。”
鲁家老店毕竟是小二地盘,金翠莲也不敢相强,不甘心又逼问了一句,“敢问阿牛哥究竟有主意了没有?”
店小二见她来问主意,知道怀中银子稳了,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慨然道:“这种事体要啥主意了,不是俺吹,主意一个接一个。俺这店里,男女相会的多了去了,要啥主意,无非见招拆招罢了。”
金老儿听了,知他还没主意,但话音里答应了继续帮忙。他一个江湖老家,岂能不明白店小二的手段,也就让开了去路,对女儿说:“让他去吧,总是打不上水去,大官人焦躁了,反而不美。”
店小二打蛇随棍上,一翘大拇指赞道:“金公所见高明,如今只有把洗漱水送上去才有话说,有话说才寻得着主意。俺走了,你们莫要莽撞上去敲门啊!惹了大官人焦躁,坏了事俺可不管。”
金家父女上得楼去,走到自己房门口,左右望了望两边房间,一来不知郑屠到底在那一间;二来也被“大官人焦躁”吓住了,未敢敲门。
轻轻推开自己房门,又轻轻虚掩了,故意留了条门缝。卧在床上的金母努力坐起身刚要说话,金翠莲对着母亲连连摆手,示意禁声。三口人屏息坐了,竖起六只耳朵仔细捕捉门外声音。
不一刻,听得小二脚步声走来。小二故意大声喊道:“大官人,劳您架。俺手不得空,开门则个。”
雷慕书房内坐着正在盘算,“看起来这小二是个多嘴多舌人,能从他口中盘出郑屠家事就好了。”千思万想,总不得主意,最后打定了主意,“哪有向人家打听自己家事的人呢?身无一物穿越而来,再一个说话不小心,莫要丢了性命。今晚不要出这房门,免得碰见金翠莲父女。”
正愁肠百结之际,听得小二叫门,站起开了门。因心中有了求他念头,雷慕书不由得说话异常客气,“劳烦了,劳烦您了,阿牛哥。”
小二故意高声说道:“大官人,您莫客气,为您办事,俺又不是第一次。”
“对,对,你现在不忙吧,不忙进来且坐一会,与俺聊聊天。”
小二正求之不得,依然高声说道:“不忙,不忙,就是忙也得放下!为您办事,俺家掌柜他也不
敢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