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客气,“这如何使得!大官人,太多了,太多了。俺在这里每天也可以果腹了,还了他们店钱不吃他们饮食也就是了。”
雷慕书抓起王武右手,把银子拍了进去,“总吃烧饼不是个事,拿着。”
王武千恩万谢收了。
别了王武,雷慕书挤过人群,远远看见了郑屠肉铺,生意正好,七八个伙计大小刀乱飞,王胡忙得头也不抬。
雷慕书走近,“咳,咳。”
王胡听得声音,抬头看了,脸上一红,跑出内柜,说道:“对不住您了,东家,昨儿......”
雷慕书摆手拦住了话头,“不要这样说,俺明白她也是你东家,再说你也是为俺夫妻好。忙你的。”
王胡心中石头落地,回身入了内柜,知趣转了话题,“东家您今儿来的也早。吆,这头发梳的真好。”
“说到头发,王武回来了,你知道吗?”雷慕书问。
“知道。”王胡随之又问:“东家为何问他,听说他想回金凤楼,那柳金凤只是不许,现如今在街上梳头。哦,难不成东家头发今儿是他梳的?”
雷慕书点头,又问:“柳金凤为啥不要他?她一个开院子的养个会化妆的岂不是正好?”
王胡心下奇怪郑屠为啥关心一个龟奴,但东家见问,不得不答:“俺也不确知,听说王武要的工价高,柳金凤只想给原价。不过据俺想来,柳金凤在找回面子罢了,她一年多挣钱啊,在乎一点点工价银了。”
雷慕书毕竟不是郑屠,也不敢说什么,想了想,只得说了句正确废话,“这柳金凤,做生意嘛!抢什么面子。”
王胡深以为然,说道:“东家说的是,柳金凤有点过了,人家王武是去五台山是学本事的,又不是去其他院子。”忽然低声,“东家,那老鸨子来了。”随之换了笑脸,大声喊道:“柳姐姐,您又亲自来了?”
雷慕书转身看时,一个华服美人跟在一个丫鬟身后正挤过来。丫鬟也就十三四岁,峨眉杏脸,很是耐看,却一脸凶蛮,伸出双手乱推人群,“呔,让开了,乡巴佬。”
旁边一直等着算账的三个婆娘看了生气,不敢说丫鬟,喝骂王胡,“你做不做生意了,眼里只有你柳姐姐!”王胡忙低头算账收钱去了。
雷慕书看了也是生气,未等他言声,柳金凤却喊了起来,“哎呀,奴家出门时还纳闷呢,为啥俺左眼老跳?原来得遇大官人了。”
雷慕书只得拱手,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说了一个字,“早。”
老鸨子直言直语,“什么早了,大官人惜字如金的,连姐姐也不叫一声,您可好久没去俺那里了。”
雷慕书心下生厌,呛声道:“多久了?姐姐!”
柳金凤却以为在与她调笑,手肘搭了小丫鬟肩膀,撩了下长发,故意努力想了想,娇笑道:“加上今儿就是第五天了,我们满楼的姑娘可都想死您了。”
王胡插嘴道:“柳姐姐,您就别想了,我们东家以后怕是照顾不了您生意了。”
柳金凤冷哼一声,“哼,不就是金翠莲嘛!那种浪蹄子,拖家带口,哪有我们院子服侍的好了,大官人玩个新鲜罢了。”随之换了笑脸,“大官人,姐姐提醒你一声,那浪蹄子娘亲昨晚死了,是个麻烦,你可要躲远了。”
雷慕书听了,心中惊天霹雳,作声不得,知道自己离死期又近了一步。
王胡听了,知道柳金凤恨人家金翠莲抢她生意恨错了,劝道:“柳姐,您算了吧!俺说的东家再不去你那里和人家金翠莲没关系。猪尿泡早就给您留着呢?要不要?”
柳金凤看向小丫鬟,丫鬟排出十个小制钱,王胡一招手,有伙计提了三挂猪尿泡递给了丫鬟。
送走了柳金凤,王胡一口唾沫唾于地上,骂道:“婊子就是婊子,她用猪尿泡装了血骗乡下土财主还是人家王武教给她的呢!没良心。”
雷慕书一颗心早就飞去了金翠莲那里,只怕她认识了鲁智深。心中打定了主意,“我且回郑屠家去,拿了他的私房钱这就远走高飞。”也不作声,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