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还是在周家,即便是有尸体又怎样,我几步就能跑到前厅了。
而且都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现在想想,死人也没有那么可怕的了。
我在心里面不住地给自己打气,而后强迫着自己慢慢地朝着红木大床那边挪了过去。
终于,我站在了红木大床的前面。
爷爷奶奶一直用的是老式的帐幔,这种帐幔有点厚,透光性不强,再加上房子里没有什么灯光,所以即便是站在床前,也看不出白色帐幔覆盖住的床上面,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不让自己有任何的时间和空间思考,伸出右手,快速地将帐幔撩开。
呼,床上空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所有的恐惧都源自我的想象力。
我那颗已经吊在了喉咙口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爷爷真是奇怪,既然知道了自己近段时间不会再回到周家老屋了,为何临走之前还要将白色的帐幔给放了下来,难道是为了不让尘埃落在床上吗?
我在心里头抱怨着,转身就要朝着梳妆台走去。
但是,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指引我的样子,我居然抬起头来,往红木床上的床架子望了望。
心中想着,如果真的是有人在床上上吊过的话,那么床架子上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想到了这里,我居然将鞋子脱了下来,神使鬼差地爬上了爷爷奶奶的那张大床上。
因为我离开周家去神堂湾的时候,奶奶还好好好的,一丁点的病痛都没有,所以突然间跟我说她去世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虽然爷爷在留给我的信息里面没有提及奶奶的死因,但是我的潜意识里头,却一直觉得奶奶的死肯定不简单。
所以才有了这一套动作吧。
这些是我后来时过境迁了,在回忆往事的时候,对自己的这一些行为,所做的分析。
我伸出手来,在床架子上面仔细地摸索着。
突然,我的食指被一根小刺给刺了一下。
肉中刺的疼痛让我瞬间就将手给收了回来。
心中不由得猛震了一下。
其实,我自己本身是特别不希望会在床架子上面摸到什么的。
我灵机一动,将口袋里的手机取出来,然后打开手机的摄像机,并且将摄像机拍摄的角度转换为自拍模式。
而后,我将手机在床架子上面刚刚刺破我手指头的地方一照。
没有任何意外,我在手机的荧幕上面,看到了床架子上面,有一处地方的颜色与其他地方有点不同,那地方大概有三根手指头那么宽。
刚好是一条白绫的宽度。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好像忘记了害怕,我坐在爷爷奶奶的床上,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原来,我在鄱阳湖围楼里面见到的那具女尸,就是奶奶吗?
原来,奶奶是用这样一种方式,与我见的最后一面么?
我不敢想象,到底是被逼迫到哪一种程度,才会让那么开朗的一个老太太走上了这样的绝路。
“奶奶,”我低声地呢喃着,眼睛里却没有眼泪流下来。
爷爷他那么爱奶奶,当他掀开帐幔,看到已经没有温度的奶奶的身体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呢?
我不明白的是,奶奶即便是想要走这一条路,为何要选择在自己与爷爷的婚床上面,她是想惊吓爷爷吗?
显然不是的,那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
奶奶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自己当年画下来的那一批文物的画册,到底藏在哪里吗?